<!--go--> 曲三老爷是在八年前时,因意外死在了任上。
可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曲老太爷原就身体不好,致仕在家休养,悲痛之下,身体很快熬不住,也跟着去了。
曲老太爷去世后,曲大老爷和曲二老爷都在家中守制,曲四老爷并未出仕,而是留守在常州府老宅打理庶务。
出了孝后,他们的官运却一路亨通,如今曲大老爷在京城里任都察院左都御使,小九卿之一,差一步便能入阁拜相了。曲二老爷也外放至定阳为官,已是四品的知府。
曲大太太心思活络起来。
她出身江北方氏,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有父兄在朝中为官,方家老太爷方怀敏更是当朝阁老兼文渊阁大学士,曲方两家一直守望相助。也因为如此,当初曲老太爷才会为顶门户的长子聘下方家的姑娘。曲大太太自然是个有见识的,娘家得力,让她嫁入曲家不久,便从曲老夫人那儿接过了中馈。
曲沁虽然生母早亡,生父也死在任上,但她也有个得力的外祖家,骆家虽说是公卿侯府,但也是一门显赫的姻亲,府里又与宁王有交情,对曲沁好些准是没错的。
曲四太太见自己插不上话,目光一转,便转到了坐在旁边的曲潋,翻看她缝的那件男式春衫,赞叹道:“这是给湙哥儿缝的吧?潋丫头的手艺还是这般好,这针法我似乎没怎么看过……”
曲潋朝她抿嘴一笑,轻声道:“这是我和安娘子新学的针法,是安娘子的手艺。”
曲四太太不禁有些感慨,“安娘子是绣安坊的绣娘,一手出神入化的绣艺,不知让咱们常州府多少人家欲要请她去指点家中的姑娘,连知府太太都请过她,却被她拒绝了。不过听说她的手艺一直不传外人,未想咱们潋儿却得了安娘子的青眼。”
曲潋谦虚地道:“安娘子是个心肠好的,见我诚心地请教,方才会教我两针罢了。”
曲四太太却不以为然。
安娘子的绣工是祖传的手艺,若非曲潋真的入了她的眼,哪里会指点她?只能说,三房的两个姑娘,不仅长得各有千秋,甚至各有长处,莫说整个常州府,就是天子脚下,也找不出这般优秀的姑娘了。
只可惜,却是命苦的,父亲早早地没了。
等曲大太太和曲四太太走后,季氏又叮嘱了曲沁姐妹俩一番,方才离开。
见长辈们都离开了,曲潋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对歪在炕上闭目休息的曲沁道:“姐姐,你身子还虚着,我扶你回床去歇息吧。”
曲沁抬眸,看到妹妹如花如玉般娇美的小脸,一双秋水翦眸清澈地倒映着自己苍白的面容,心里顿时软成一团。
她朝妹妹笑着点头。
不过刚躺下,丫鬟进来禀报长房的大小姐曲涵过来了。
很快便见一个穿着艾青色妆花褙子、豆绿色镶水波纹马面裙的少女掀着帘子进来,一张鹅蛋脸很是讨喜,笑容温和,气质大方,和曲大太太有几分相似。
“大姐姐!”曲潋和曲沁叫道。
曲涵过来,将曲沁上下打量,笑道:“你终于好了,我也安下一颗心了。若不是我娘拘着我,不然我早就过来看你了。”
曲涵是长房的嫡长女,今年正好十六岁,去年及笄时便与江北方家长子方瑞定了亲,婚期定在今年四月份。还有一个月左右,曲涵便要出阁了,曲大太太将她拘在屋子里,等闲是不能随便乱跑。
曲沁笑道:“大伯母做得对,你可不同我们,很快便要出阁了,自然是不能乱跑的。”
曲涵不禁红了脸。
见曲沁坐在床上,曲潋坐床前,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和她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你身子还没好,先歇息吧,等我得了空再过来看你。”
“那便算了。”曲沁很是伶俐地道:“恐怕大姐姐一个月内都是没空的,等我身子好一些,我和阿潋一起去看你。”
曲潋却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大姐姐以后嫁去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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