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他从小就喜欢怜香,也由于朱元璋对自己特别的喜爱,让他一度坚信未来伴随怜香一生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然而,当凤台选婿的决定和结果出来之后,徐增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寒冷。
尤其是,当大婚之后,他偶尔进宫看到怜香的时候,才惊觉那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活泼好动的年轻姑娘,已经不知何时摇身一变成了高贵雅致的女性。怜香偶尔还是挺淘气的,但每次见她与驸马在一起,却总能发觉她有多么快乐与满足。无论成亲多少年之后,徐增寿依然每次都可以从公主的脸上看到那属于新嫁娘的甜蜜。
笑容娇艳如花,眼神媚而温婉,带笑的唇角深情款款。
怜香公主那时兼具少女的活泼纯真与少妇的温柔娴熟,让徐增寿偶然一见便念念不忘,心里多想让公主也能以那样的神情望着自己,但也更加确定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希望了。
许多年后,先皇驾崩,新帝继位,手握兵权的叶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打入宗人府。徐增寿除了那天见过去求皇上放了驸马的公主以外,便从未再见她出现于皇城外。
朝廷人心惶惶,一方面想着连叶羽这样的皇亲国戚都会由于不清不楚的罪名被打入天牢,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呢?另一方面,官员与民间百姓对皇帝的不满,也已经升到了极点,不平与抱怨声再也难以制止。
终于,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叶羽,却在某一天被皇帝宣布恩旨免去死刑。
“听说是皇上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这么做,不晓得是真是假?”
“可这又什么用?按照律法,驸马还是得被逐出京城啊。”
“驸马是公主的相公,就算有所徇私也是当然的吧?搞不好现下,驸马就被安置回飘香宫好生照料了呢。”
“这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相公了?”
徐增寿在那群聊天的官员讪笑时,绷紧牙关地离开大殿。
一阵凉风吹过,徐增寿清醒了一下,他摇头苦笑,打从一开始,这姻缘就不属于他。无论他心里多少次想要帮助公主度过情伤,但他的心无论多真切,一旦放在注定的缘分面前却是如此渺小可悲。
就在刚才,当他看到公主低头抚琴沉思时,他便绝望的在心里哀叹一声。他明白公主对驸马的深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到自己身上的。
徐增寿突然走到怜香面前,他直视着终于发现有人进来后从而露出诧异神色的怜香,轻声唤了一声:“大长公主。”
怜香诧异看他:“徐四哥?你、有什么事?”
徐增寿静静的望着她,“驸马离京这么久,可有消息传来?”
怜香先是全身一震,随即不解的看着他,摇摇头:“没有。”
“公主不生气么?”
怜香轻笑一下,幽幽的看向北方的天空:“因为我知道他在哪儿,也知道他的心在哪儿,他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我们彼此坚定,因为心中有一种确信,所以我会变得更加宽容。”
徐增寿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公主,你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如此为爱执着的女子。”
怜香依旧微笑,看着北方天际的眼神里充满柔情:“我这辈子没有那么拼命爱过谁,没有为了谁那么努力过,但是他,真的是我生命里的一个例外,一个很大很大的例外!”
那一刻,徐增寿更加明白了,这位自小任性淘气的公主其实能付出大海般的深情,但那娇艳如花的笑容,温婉的眼神,永生便只对一个人绽放。永生永世,唯有叶羽一人。
他苦笑一下,随即说道:“怜香,我现在就去见皇上。”
当徐增寿对朱允炆说出自己想要迎娶别的女子时,就注定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与怜香结缘,他唯有祝福她与她认定一生的真情,愿她早日得到应有的幸福。
这是徐增寿的方式,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他爱的人。
怜香呆呆的坐在廊下,她无奈的叹息了。徐四哥为什么就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呢?
最后,她自嘲的笑笑,发现好像除了叶羽,她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抚着琴喃喃的自语:“臭驸马!你真是个祸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轻笑一声,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自己与叶羽竟然已经是十载的夫妻了。
“十载夫妻结缘深,只因一夜百日恩。”
怜香有些疲惫的将头枕在琴身上,闭着眼喃喃自语:“驸马,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