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笑道,“徐四哥你太不会撒谎了,屏风内定有古怪!”
露馅儿了!
徐允杰一抬头便见到那纤瘦的身影快步上前推开屏风。
蹑手蹑脚站在小房间外探头察看,只见公主泄气地伫立门窗大开却空无一人的室内,他松了口气,驸马看来是从窗户跑了出去。
怜香对于让丈夫逃走了这件事显然很气馁,她二话不说便夺门而出,边跑还边念叨着:“叶羽!让本宫抓到定要你好看!”
公主对于这样小孩子的游戏如此认真的态度,让徐允杰等人暗暗咋舌。
蓦地,屋梁上降落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徐允杰吓了一跳,定眼一看,不就是刚刚不见了的驸马么?
“这怜香,还真是让我糊弄过去了。”叶羽戏言轻笑,一派舒爽,“多谢徐大人给在下容身之所,在下他日定当回报。然后……”
叶羽扬起异常诡异的浅笑,有着不符合斯文印象的轻挑与藐视。他专注地环视众官员一眼,嗓音澄澈和善:“至于你们几位性喜男色的大人,在下他日也定当回报。”
被、被听到了。从李景隆为首开始,一个接一个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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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朱元璋高高坐在龙书案后,他的面前摆着两份奏折,一份来自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一份来自李景隆。
李景隆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他隔三差五就递个弹劾的折子上来,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弹劾凉国公蓝玉。
大到蓝玉在四川督修城池时,受百姓敬仰,出行仪仗有时堪比皇族,形容骄傲张扬,目无法度。小到蓝玉回京述职之时,任意调派左军都督府将士,擅权滥用。
朱元璋扶着额头,李景隆鸡蛋里挑骨头的弹劾他心里十分清楚,但一向纵容他继续下去,也自然有他的用意。
蓝玉封召在四川督修城池,偶尔与蜀王朱椿商议办一些有利百姓的政策,皆是些小事,无需上达天听。他从自己军队物资中拿出一小部分体恤下当地军士,这也是小事一桩。百姓对他敬仰称赞,也不足为奇。他本就是皇亲,封地在四川的蜀王又是他的女婿,出行仪仗按皇亲礼制也并无太大不妥。
再说左军都督府,蓝玉本就是左都督,有权调派一些将士,他并没有随意安插亲信,皆有奏本在兵部备案。这一点身为兵部侍郎的驸马叶羽最是清楚,朱元璋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但朱元璋依然放任李景隆的任意弹劾,只是因为他需要这样的弹劾。若他日需要,随意拿出来做点儿文章即可。
他真正在意的,是蒋瓛的奏折。
蒋瓛刚刚从西北回来,他被朱元璋暗中派往凉州,探访蓝磬的情况。
蒋瓛带回来的消息中,真正让朱元璋在意的事情,竟是与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有关。
秦王朱樉,与陕甘总兵蓝磬的关系非常好。而蓝磬,在秦王的亲自提点之下,进益颇多,将西北军区治理的有条不紊。
凉州卫,在蓝磬去之前,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如今,凉州卫上下,从指挥使林宗胤到小小十夫长,无一人不听从蓝磬的命令,对其马首是瞻。
这件事,让老来一向多疑的朱元璋,起了些许猜疑。
朱元璋皱着眉头,看向垂首站在殿中的蒋瓛,低沉问道:“蒋瓛,秦王如今同蓝磬走的十分近么?”
蒋瓛恭敬回答:“回陛下,秦王殿下,确实时常与蓝少帅互相走动。更有时,会亲自指点蓝少帅治军之道,或亲自入校场与边区将士共同训练。”
“你的折子里提到,上次太子巡边时,发生了个小插曲?”
蒋瓛微微沉吟,随即实话说道:“太子殿下入西北巡边,凉州卫封召接受检阅。不知是否平日里与秦王殿下接触的比较多,竟有些……唯秦王殿下马首是瞻的意思……有个千夫长,入校场直呼秦王千岁,像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在场……”
朱元璋面色渐渐阴沉,他一向是奉皇权为至尊的性子,这件事稍稍有些触碰了他的逆鳞。
虽然同是他的儿子,但长幼之序,尊卑有别,太子即为东宫储君,又是奉旨代天子巡边,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出现这样的情况。
若边境军民个个只知有藩王,不知有太子,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更何况,朱元璋冰冷的眼神看向桌上的奏折。更何况,那个蓝磬还从中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