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下面——该是南海神木崖了吧?此人每每前来行刺使得招式与真元走势,皆是不同的修行门派,他要是再不成功,我就要以为他是专程来给我练眼力的世外高人了。”
“你想他成功?”殷玦假意不悦地哼了一声,“那人逃走,不过是因为不想杀你,他的修为比你高出许多,若是他有杀心,你早就尸横当场了。”
“恩……若真如此,前辈您总不会袖手旁观吧,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您舍得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此付之东流么?”
殷玦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怒道:“段清宁!你少和蒋银换那小子学这些油滑的调子!别以为他前几日喊你去曲江河上赏花的事我不知道!他要是再敢为了这些无趣的俗事来找你,我就剁了他喂狗!”
就在此时,门外不偏不倚地响起蒋银换的喊声:“段兄!你在不在!殷前辈?”
殷玦:“……”
段清宁:“……”
段清宁忍着笑去开了塔楼的门锁,这书楼蒋银换并不常来,所以钥匙通常都在段清宁的手中,他一开门,蒋银换便夹着风雪一头撞了进来,一下站立不稳,险些栽在地上。
段清宁忙扶住他,道:“出了什么事?”
这五年以来,蒋银换出现在书楼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每出现不是约段清宁喝酒,便是去曲江河上赏花,总之无有一件正事,所以纵使蒋家用灵丹妙药如何大灌特灌,蒋银换的修为也只是停滞在洞旋初境迟迟不破,气的蒋家请来教导他修行的仙长屡次拂袖而走。
蒋银换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长衫,上面的暗纹刺绣一看便是名匠手笔,加上他的也比往年要消瘦修长一些,褪去了那点幼稚的婴儿肥,看上去倒是也有了几分清秀之气。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仍有些喘着气道:“喜、喜、喜事!”
段清宁一怔,询问道:“什么喜事?”
“半月前,圣后娘娘在朝堂上旧事重提,决定在皇都内重开云篆书院,今日柳先生他们已经抵达照临了!”蒋银换满脸兴奋,他虽然不学无术,懈怠修行,对那位从小教导他的柳教习却是发自内心敬仰的,所以他摆出如此激动的面孔,倒也并不稀奇。
“走走走,我们一道去拜见柳先生!”蒋银换说罢,伸手便要来抓段清宁的手腕。
段清宁侧身避开了他的魔爪,抬头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殷玦,殷玦不耐烦地摆手道:“去吧。”
听得殷玦应允,蒋银换什么也不管了,扯了段清宁的衣袖便走,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即使是那年曲江河上重选十秀时蒋银换也未曾表露过。
……
……
昭平圣后的治国之策古今无匹,行事命令总是雷厉风行,与传闻中她病弱的身体迥然相异。
半月前她下诏在皇都内重建云篆书院,如今书院已经基本竣工,教习们也被两队卫军护送上京,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间莫名被封存,又在皇都重开的书院又要再次名满天下。
新的云篆书院是在一所侯爵府的基础上改建而成,高墙碧瓦,漆黑的门柱分立两边,在一片白雪之中显得格外古意盎然,虽然比不上原先那所书院经历了千年风雨,却也是肃然贵气,费了诸多工匠们的大把心思。
待蒋银换到达书院门前,教习们已在书院内安定下来,门口只留了几辆马车,或是几批拴在树上的劣马。
书院门庭上的匾额还来不及挂上,门前有六名禁军把守,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兵器架,分别是十三件兵器巍然而立,愈发显得书院法度森严,气派俨然,蒋银换刚一靠近,立刻便有两杆银枪指着他道:“什么人!”
虽然他身为修行者,并不惧怕这些凡人兵器,但蒋银换见到那森冷的枪尖还是心里一抽,定了定神道:“我是来求见书院的教习柳惊风先生的。”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了拜帖,递交给其中一名禁卫。
禁卫看了一眼拜帖,拱手道:“原来是并州蒋家的公子。”他言语之间颇有恭敬,并州蒋家富甲天下,祖上又于朝廷有从龙之功,如今虽与朝廷没了瓜葛,却也无人不敬无人不晓。
禁卫进了书院通报,不多时,便有一童子出门来,正是跟随在柳先生身边的小厮连翘。
“蒋少爷,柳先生也正想见你一面。”连翘便将二人引入府中边道。
蒋银换有些惊讶:“先生有何要事?若是我蒋家能帮上忙的,必尽心尽力相助。”
连翘斜睨了蒋银换一眼,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蒋银换,口气之间全无尊敬:“你见了先生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