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力量之时,剑意猛然与那层力量对撞,硬生生在屏障上撕裂了一道豁口——
“簌!”
剑意发出一声清啸,突然自殷玦手中脱出,强行冲入了小世界!
……
……
段清宁走在小径之间。
方才他停下脚步之时便发现身后的出口隐没在了一片雾气中,回头路已断,他只能继续向前。
没过多久,他便发现前路有一方石碑。
这方石碑仿佛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洗刷,表面上劣迹斑驳,坑坑洼洼,与地表的连接处长满了杂草,缀满了青苔,有些肮脏的污泥染在上面,使它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破落,甚至带出一丝阴森的可怖气息。
石碑上用云篆书写着一个硕大而怪异的字,段清宁只看了一眼便觉一阵毛骨悚然,禁不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观望了片刻,那石碑伫立在前巍然不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定了定神,小心地绕过石碑,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他没走多久,远远地又见前方再次出现一方石碑。
段清宁一愣,仔细看去,那方石碑上的云篆似乎与第一块石碑一模一样,不禁向后看了一眼,然而背后依旧浓雾遮蔽,什么也看不清。
他绕着石碑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何异样之处,但心中仍觉诡异,便抽出剑在石碑前的泥地上划了一个正字,而后才收了剑,继续向前走。
果不其然,他没走多久,那块石碑又出现了。
石碑前的泥地上一个大大的正字正是他方才用剑所划,段清宁微一思索,便想到了这石碑大约是一处阻他上山的阵法。
上京以来多日,他也时常从蒋银换与江心雪的斗嘴中听到他们攀比学识,殷玦有时无聊也会插上一两句,所以他对阵法一道也有些了解,知阵法必须先铸阵眼,再以云篆为骨、以天地阴阳走势为皮相方能绘制成形,而他眼前的这块石碑,大约便是这阵法的阵眼。
难道又要他解云篆?
段清宁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
所以,他拔出了剑。
剑在他手中挽了一朵好看的花,他喜欢用简单明了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比如——破坏这一处阵眼,一劳永逸。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轻易成功,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持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解开了第一层云篆的铁剑似乎明亮了几分,隐隐流动着通透的光华。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闭上眼睛调动起了体内元气,接引天地元气,如最初殷玦所教他的那样,将流过紫府转换为元气的天地元气通入双眼之中,再度用双目去窥探那块石碑。
石碑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隐隐有几道金线将石碑割据为几块,每一块被分割出去的石碑上都隐隐浮现出了一串晦涩难懂的云篆。
段清宁举起了剑。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好似鸟类尖细地鸣叫之声响起!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径间格外刺耳难听,不过却让段清宁听明白了,这声音是冲着他来的。
他悚然一惊,那声音已近在咫尺。
下一刻,一道厉风穿透云霄,击碎了空气,咆哮着冲进了他的视野!
眼前一阵光芒大作,段清宁猛地闭上了眼睛。待光明不复,他缓缓睁开眼睛,手中的铁剑已经布满了寒霜,俨然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咔哒。”
一声轻响。
段清宁便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石碑顺着那几道金线产生了裂纹,紧接着如蛛网般延伸开来,不断发出碾轧碎屑般的轻响。
石碑并没有碎裂,那些美丽的金线却黯淡了下去,那感觉仿佛就是一个美人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殒。
段清宁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惊讶于方才从天而降的那一道惊天剑意的可怖,只不过是轻轻擦过这道石碑而已,竟然就能破坏石碑上的阵法。
“嗤,没见识。”殷玦的声音骤然响起。
段清宁猛然露出些欣喜的神色,道:“前辈!”
殷玦不等他废话,便道:“这里是一方小世界,方才我被小世界的主人拦在了外面,现在靠这道剑意破开小世界的屏障也不过只能与你对话,剑意便交给你了,若是登不上神庙,你便从山顶跳下去吧,别回来见我。”
他这话说得不近人情,段清宁却不觉有他,反而因为殷玦迅速的解释而理解出了一丝别扭的关心,笑道:“明白了,一定不负前辈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