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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怅然地牵了牵嘴角:“亲点就好!蝶君怀不了孩子,单于待她不冷不热的,有翰儿相伴,她也就不会寂寞了。”
“可翰儿毕竟是娘娘的亲骨肉啊!”
月桐幽叹:“现在终于明白何为造化弄人。不想要的,挡不住。想要的,求不来。蝶君得不到单于的心,连个孩子也没有,她在王庭会何等孤苦?”
小茹感叹:“是啊,蝶君娘娘对王子的用心彷如亲娘一般。”
“让翰儿留在她帐中吧!你待会带些点心去,对蝶君说,我身子不好,精神不佳,烦请她照料翰儿。”
“是!”小茹想了想,忍不住道:“雅娘娘也总爱把四王子往蝶君娘娘营帐中送,说两位王子一起有玩伴。雅娘娘待单于冷得像块冰似的,连自己的王儿也往外推,真是不明白。”
月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人各有志,雅姐姐想练仙成佛你难道不让?”
小茹俏皮地挑了挑眉,在她的耳边低语:“奴婢看雅娘娘才不是想练仙,只是心另有所属。”
月桐心头一震,低声喝道:“别胡说!这话传出去,可是会掉脑袋的。”
小茹吐了吐舌头:“奴婢见身旁没人才和娘娘说的。以后再不提就是了。”
月桐秀眉紧蹙,凑在小茹耳边:“你留意到什么?”
“每次雅娘娘在帐中时,律璟将军巡庭经过时,奴婢就留意到雅娘娘和将军彼此相看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雅娘娘对人一向很冷淡,只是对将军却会有笑脸。奴婢这才胡乱猜想的。”
月桐焦急地问:“那桑苗,白雁有没有看出什么?有没有说过什么?”桑苗,白雁虽是她的贴身侍女,相处两年多,对她算是忠心耿耿。但她们毕竟是军臣派来的人,最终的主子还是军臣。若她俩看出什么端倪,那可就不得了。
小茹细细回想:“她俩倒没提过。”
月桐肃然道:“这事就你我知道,绝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若桑苗,白雁起了疑心,立即让我知道,明白吗?”
小茹垂首回道:“奴婢明白。”
月桐坐在院子的木凳上,心还在为兰雅与律璟忐忑不安时,军臣与刘莫寒缓步走来。看见刘莫寒略见苍白的脸庞,月桐的胸口不由然泛起一阵刺痛。林士德把孩子和刘莫寒的情况如实告知后,月桐呆愣了许久。他竟然不惜自残身子来护她跨过这一道火坎。过去一个月在病榻上的悲痛,有对孩子的思念,对萧逸之的相思,也有对他的愧疚。
“月儿,你怎么出来了。外头有风。”军臣一个急步上前,把她的手拢入掌心,剑眉赫然紧皱“手怎么那么凉,快回帐去。”
月桐撅嘴道:“我看日光和暖不灼,想出来晒晒。整日待在帐中,人都发霉了。”
军臣仔细端详她的脸:“脸色是好了些,不过还是没胖起来,要多吃些。再不胖起来,三个月后就不带你去兰氏王庭。”
月桐瞅了他一眼,无奈道:“我要是再闷在这,就要变白骨了。”
军臣脸色一沉,搂住她的肩:“胡说什么?好了,不捉弄你。我已为你找到一匹好马,三个月后,你身子好起来就可以与我一起骑马去兰氏王庭。那里有山有水,是个好地方,我陪你好好玩上些时日。”说话中,手一紧,把月桐往怀里送,在她的脸颊上扎实地亲了一口。
月桐脸色霎红,轻推了军臣一下,娇嗔道:“侯爷还站着呢!”
军臣轻笑而起:“侯爷明日就离开,此次是前来向你辞行的。”
月桐微笑道:“侯爷这些日子辛苦了,回府后要好好休息才是。”
刘莫寒嘴角微扬:“不辛苦。阏氏娘娘凡事放宽心,福祸相依,祸尽福至。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月桐点点头:“本后明白,谢侯爷提点。侯爷进来坐坐吧!”
刘莫寒微笑地摇头:“本侯还有事与左谷蠡王商谈,就不叨挠单于与阏氏娘娘了。本侯告辞!”
月桐的目光掠过他离去的身影,英挺却孤寂,逸洒却沉重。她脸上挂上浅浅的一抹笑容,心中却波涛汹涌。太后诬陷私通一事虽水落石出,但月桐感觉到军臣对刘莫寒起了忌惮。她在病榻中的日子,他再不让刘莫寒前来看望。此次竟是刘莫寒来王庭后见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她多希望能留住他,亲口对他说声“多谢”。可如今他俩身旁早已线眼密布,多看一眼,多笑一分,都会成燎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