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白当时羽柔为何会如此绝决地跳下氏置水,萧逸之果然看穿了军须靡想利用羽柔逼迫昊枫的心思。只是,他的心果真够狠。
月桐的酒量并不好,这些酒下肚,醉意已涌起,她抓住刘莫寒的手臂,又笑又哭地道:“靖侯爷,你说,这样绝情绝义的人我怎么还能嫁?”
“你醉了。”
“靖侯爷,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有方法可以让心不痛吗?”
刘莫寒猛然一颤,星眸泛起一缕苦意。
“你有没有心上人?如果你的心上人做了让你很伤心很伤心的事,你会怎么办?”
刘莫寒凄怆一笑,把碗中酒一饮而尽:“像你一样,把自己灌醉。”
月桐一拍案几,泪水在悲凉的大笑中荡下:“好,把自己灌醉!”又倒下一碗酒,大口喝下。喝完把碗往地上重重一扔,哐啷一声碎片满地,心中一小块的悲恸仿佛随碗一起砸在地上。
月桐吆叫:“小二,拿碗来。”小二急忙奉来碗,月桐一手拿起,往地上一砸,”哐啷”的破碎声竟让月桐沉痛的心振奋而起。月桐猛地站起:“去,把所有碗,碟拿出来,本公主今晚要砸个痛快。”
月桐拿起碗碟往地上狠狠地砸下,一个,两个,三个……像是把怒意、恨意、悲意、痛意尽砸而出。
“靖侯爷,你也来砸,把伤心事砸个稀巴烂。”
刘莫寒站起来,也一手一个砸起来。
月桐拍手笑喊:“是不是很爽快。”
刘莫寒笑着点头:“是比喝酒更痛快。”
此起彼落的“哐啷”声把客栈的客人都震了出来,骇然地看着堂中这一对华贵男女大呼小叫地砸碗碟。
“军须靡,砸你个稀巴烂……老上,砸你个稀巴烂……敏达,砸你个稀巴烂……”月桐一边砸一边怒骂。
刘莫寒眉头一紧,狠狠地把手中的碗往地上掷去,摔成了粉碎。
月桐向刘莫寒展颜而笑,她的星眸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芒。
也不知砸了多久,月桐的醉意越来越浓,开始摇摆不定,一个碗又砸下去时,她的脚一歪,整个人扑倒在刘莫寒身上。她的脸离他如此近,他可以感受到她呵出的气息;她的身子贴得如此紧,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刘莫寒身子一颤,手不自禁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月桐抬起头,向他莞尔一笑,伸手抚摸他的脸庞。
“逸哥哥……”月桐柔婉地幽吟,醉倒在刘莫寒怀中。
刘莫寒狂跳的心倏然冷了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垂首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蛋,喃喃自语:“你为何要去敦煌?”
他深深地吁了口气,把月桐抱起,向楼上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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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悠悠转醒时已是翌日午时,她睁开双眼,迷糊地看了看陌生的榻,挣扎地坐了起来。脑袋的沉痛让她‘哎呀’地叫了起来。一只手把她扶住,一碗汤放在她嘴前。
“喝了这碗汤,头会没那么痛。”
月桐闭上眼睛:“我不想见你,你走!”
“你喝完这碗汤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之后,你若还不想见我,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月桐默默无语,咬咬唇,喝下碗里的汤。
萧逸之站起来:“你把榻上的衣服换上,喝碗肉粥,我们就出发。”说完,缓缓地步出房间,掩上房门。
月桐睁开眼时,泪水悄然滑落。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换上榻上的那套男装衣服,挽起发髻,戴上玉冠,喝下肉粥。
打开房门时,萧逸之孤清地站在房门口,脸庞透出彻夜未眠的憔悴。月桐强压下心头的恻痛,冷冷道:“去哪?”
萧逸之深深地看着她,她扭头避开他似网的柔情。
刘莫寒悄然走来,向两人淡淡一笑:“公主休息得可好?昨晚,刚把公主送入房间,少庄主就到了。看来少庄主是整夜未眠吧!”
萧逸之向刘莫寒作揖礼道:“谢过靖侯爷照看内子。我们有事,先行告退。”
刘莫寒道:“少庄主是要带夫人去无极门吗?既然来了天水郡,我也去拜会一下夏门主。”
萧逸之脸色微变,瞬间回复泰然:“相请不如偶遇,靖侯爷若不嫌弃,就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