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话,你也算我们郭家人,再说这话就生分了。”郭律斜假意训斥,他郭三少向来行事全凭兴趣,顾畔之入了他的眼,又是他已逝姑姑的女儿,他自然要多护着她些。
“好,走吧。”
郭律斜上前一步,一手搂着她的腰便从窗户那一掠而出,他身法极快,其轻功竟有巅峰造极之势,畔之未曾料到他竟如此厉害,果然,那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也隐藏的如此之深,却显露在她面前,这一份信任已让她动容。
府衙的停尸间守卫并不森严,两人很容易便进去了,顾畔之一进停尸间便朝着尸体走去,尸体摆放完整,并未有人动过的痕迹,郭律斜本以为她只是检查看看而已,却未曾料到她竟拿出准备好的布袋,摊开之后里面装了几把……工具?
刀刃极薄的小刀,镊子以及另外几把形状奇怪的工具,又见她将一白绸丝巾掩住口鼻,双手套上白净的手套,便开始细细检查起来,这架势哪里只是一时兴起来看看而已?她来之前就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
夜色极深,他手持着烛台靠近了些,阴风阵阵,整间停尸间共停放了五六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郭律斜后背发凉,忍不住朝着顾畔之靠近了些,顾畔之拿眼瞪他,压低声音冷声道:“拿好烛火,别灭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谁……谁说我怕了?三爷我胆子大的很!”郭律斜僵着声音辩驳,畔之不置可否的扬眉,也没戳穿他,细细检查起尸体来。
“死者男,年岁约莫三十二到三十五之间,死因,被刀刃刺破脾脏,被砍断右手血流尽而死,指甲泛黑,眼白之处有细微的红点,掌心看来身子死前曾中剧毒。手掌心有常年摩挲剑柄留下的老茧。”
说到这,顾畔之伸手解开了他身前衣带,郭律斜一惊,忙出言阻止她:“你要干什么?”
“不脱衣服怎么检查尸体?”
“他……他是男人,还……还是个死人!”那神色就好像她这行为有多惊世骇俗似的,畔之这时已将尸体的衣服解,眼色落在了裤头上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扒下来,她怕身边这厮会暴走。
“你现在当我是仵作便是了,不许说话打扰我。”
“身上旧伤颇多,皆为刀剑所伤,死者为职业杀手,且生前就被人下毒。”
“这是一般杀手被控制的手段,慢性毒药。”郭律斜解释道,畔之这才释然了,眼色落在了他的鞋底,小心的将上面的泥土刮了些下来用白布装着,那衣衫肩头处似沾染了什么东西,也被她用刀划破了一块下来,若非顾及郭律斜在,她想将这尸体剖开,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所获得的线索或许会更多。
捏着那小刀手痒了,在郭律斜的眼神逼视下还是没敢下手,将手套接下来扔在一边收拾好带来的工具之后,便用带来的醋清洗了下手擦拭干净,郭律斜眼巴巴的看着她,疑声问:“查出来了?”
“有点线索,不过还不够,走吧。”
“哦,好。”两人将那尸体恢复原状之后便疾走出去,郭律斜知她有伤便小心护着她,将她送回了相府院中之后也没急着离去,而是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那神色……啧啧,耐人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