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赤帝国的冬天,终于来临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比以往都早了一些。
第一场新雪,总是浅薄而又硬冷的……所谓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是在不知道下了多少场硬冷的新雪之后,才会姗姗来迟——而新雪,总是最冷,也最无情的。
临夏阁乃是看夏景之阁,如今一场新雪下来,便是将池中残荷也掩埋的干干净净了……
而花遥那里传过来的消息,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靖榕曾与花遥说过,可以拿去她更多的血液……只是花遥终究还是摇摇头:“没用了,吃了太多次,便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除非有其他人的血液可以一试,否则,是半点用也没有了……”
这已经算是给帝君下了死兆了——帝君来来去去、生生死死这样久,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解脱吧。
只是……
“朕还想多活一些日子……”秦若愚算是一位极为温和的皇帝了,平日里自称的时候,也大多用我,而不是朕,可今日里,却是用了这样的自称,便是戴上了一些命令的语气。
——只是他拥有大赤的一些,却无法拥有接下来的岁月。
而那侍人则只是在一旁如此静默地看着。
——虽是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可那眼神,那姿态,却是冷漠到了骨子里。
陆廉贞对帝君的忠诚,靖榕是从来不怀疑的。他永远都是那副模样,喜怒不形于色,却又喜怒无常,从来不大发脾气,可却冷漠地看着事情的发生——仿佛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帝君若死,他该是如何的悲伤呢,哪怕他不曾哭泣,可是他心里,也终归是苦的,要他直面帝君的死亡,让帝君在他面前死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虽是花遥如此说,可靖榕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流下来的鲜血喂进了帝君嘴里。
血的味道,自然是非常不好的,可秦若愚却甘之如饴。
——为了活着,这个整个大赤地位最高的男人,却卑微至此。
“没用的……”花遥这样说着……她仿佛许久没睡了……虽仍旧是一副白衣飘飘的样子,可往日里那清雅脱俗的模样,却是半分也看不出来了……虽是白纱附面,可脸上那灰败却是看的分明——她如今遭受着怎样的煎熬,而这种难熬,让她已经许久未能好好睡着了。
随着死亡的脚步临近,她的夜,也越发的短暂了。
陆廉贞走到帝君床侧,拧干了毛巾上的水渍之后,替帝君擦拭了下脸庞——帝君病了多久,他便做了帝君架前侍人多久,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却没想到,他竟真的能这样做。
因是热水洗面,帝君的脸色,也开始有些红润起来。
他微微笑着,笑的很安详的模样……
可不一会儿,吐出的血,便染红了那白色的毛巾……
“帝君……帝君……”
待到晚上的时候,这个大赤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终于是去了……
——怪不得今年的雪,来的这样的早。
随着这雪轻轻的下着,整个大赤的皇宫上,也染上了一层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