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尸体的事情,自然交给了千缕,千缕将尸体了搬出去,这黑衣人比千缕大了一半,可千缕将尸体拿在手上却毫不费力。
靖榕与花遥对坐,两人沉默不语,却是一种别样气氛蔓延开来……
“你可想过是谁要刺杀我们?”靖榕开口问道。
花遥似还被刚刚情绪所感染,医者父母心,可她却又偏偏最是看得到生离死别的人,对这骨肉相离之事,当是比所有人都看得开。
只是花遥乃是庶出子弟,三年之前被父亲送进宫,这无异于送子于死的举动,却是狠狠地伤到了花遥的心,所以比之一般人,花遥却更是看重骨肉亲情,如今一位极好的父亲在她面前死去,如何让她能够看开呢……加之这一家三口皆死,这灭门惨案发生在一瞬,又是发生在她眼前,更是加重她那负罪之感。
——她作为一个医者,竟是任由伤患在自己面前死去。
“靖榕你真是……好狠的心肠!”靖榕问的,分明是谁想要杀死她们,可换来的,却是花遥的斥责。
靖榕也不恼怒,只是问道:“为何如此评述?”
“他们一家在你眼前惨死,你却是无动于衷!”花遥回答道。
“却非我杀的他,亦非我杀的他家人,我为何要为其动容?”靖榕一开口,便是铁石心肠话语,只是她说的,半分没错,靖榕亦非不为对方所难捱,只是她一向淡泊,面上不太流露什么感情,所以才会让花遥觉得她铁石心肠。
花遥虽是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什么反驳话语,是了,杀他的不是靖榕,害他一家的,却也不是靖榕,可……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惨死,如何才能不伤心难过呢?人,终究是物伤其类的动物,别人悲伤,会感其悲伤,别人难过,会感其难过,别人欢喜,会感其欢喜,别人忧愁,会感其忧愁。
而无悲无喜、无忧无愁的人,如何能算作一个人呢?
“你若有时间伤感,倒不如找出是谁将他派来,到时候找出真凶,一报还一报,也是不迟。”靖榕说此话之时,冷漠之极,却是一席话说出,让花遥茅塞顿开。
是了,悲伤、无奈何用,若是怜悯他可怜,却不做什么,反倒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事情了。
一旦相通了这一茬儿,这花遥脸上倦容消散,也不见了悲伤,虽是眼有泪痕,可脸上却现出一些别样神采来。所谓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的便是这个吧。?
“我从唐堡过来,一路上遇见击杀十次,这御林军勇猛,却是死伤过半……想来那人是下了死心不想要我入宫……”花遥细想这路上所遇,如今已经入了这固若金汤的宫中,却依旧心惊胆战。
——本以为有了这宫殿保护,加之戒备森严,这贼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入得宫中,却哪知今日竟是又再遇见。
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无靖榕相救,恐怕此时早已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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