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紫禁鹏山一片寂静,春雾清寒料峭,夜露湿重。各处山道岗哨,只有零零散散的妖怪来回巡视,铁制盔甲摩擦声显得十分刺耳。
绝大部分妖军都已开赴战场,或是镇守北极圣地各个天壑,留在紫禁山的不过千数。江辰抓住一个站岗的妖怪,很快拷问出了逆亦的住处。
寻至主峰东侧的山头,江辰按下灰雾,飘向浓荫遮掩处的一座洞府。
紧闭的洞门忽然开启,让他伸手推了个空。
“你真的脱困了。”逆亦的语声突兀响在耳畔,未见他人,便已察觉出江辰的到来。这等近乎鬼神的通灵感,分明源于共时交点之秘。
“是的,我自由了。”江辰兴奋的点点头,走入幽黑的洞口。
“自由?你只是脱困了。”石门在身后“吱吱”的合拢。
江辰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有什么不同吗?”
“不拘一物,不羁一念。方是自由。”洞深处,亮起朦胧的光点,逆亦的身影随着光点放大,由模糊而渐渐清晰。
“那么我永远不会有自由的一天了。在我看来,有物可拘,有念可挂,才能更好的领略出生命的丰富滋味。否则,自由还有什么意义?”江辰不以为然地道,向≡↖,逆亦走去。虽然双方距离不过数丈,他却无法走近对方,反倒越走越远。最终,居然现自己走到了洞府门外。
“是道阵禁制么?还真是奇特,难怪灵音派能荣登东洲第一名门。当初在千洞窟见识了了前辈的道法,我就该想到,前辈隐身在北极圣地。”我对着石门道,“前辈,我是来兑现当日的诺言的,没理由让我吃闭门羹吧?”
“我何时关过门?”石门消失在黑暗中,江辰仍然站在洞内,远处是逆亦古井无波的面容。
“越是拘限,越是羁挂,就越会偏离。”逆亦轻轻一步,迈到江辰的跟前,“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
江辰摇摇头:“难道因为怕‘失’,就不敢去‘得’?如果连渴望得到的念头都失去了,才是真正的‘失’。”
逆亦黯然。
江辰笑道:“我今日来此,是为了用《易经》抵消那颗太清金液丹。”
逆亦打量了江辰一阵,叹道:“想不到丹鼎流的秘道术,竟然可以抗拒黄泉路的死气,令你起死回生。不过若是没有你体内的生气中和,也是枉然。”
“前辈法眼如炬,只是其中过程复杂,待我慢慢细述。”
“不必了。”逆亦漠然道,“你只需讲出《易经》之理,便可离开,其余的东西我没兴趣。”
“前辈对我体内的生死螺旋胎醴也不感兴趣吗?”江辰不紧不慢地诱惑道,“我敢说,即便是前辈苦修多年的醇厚内气,在质上都比它差了一筹。”
“生死螺旋胎醴?”逆亦好象有点动心了。
江辰不失时机的添了一把柴火:“除此之处,前辈将亲眼目睹,我是如何重得法力的。”像允天、逆亦这样的人,俗物俗事已经不能打动他们了,只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才会有吸引力。
逆亦盯着江辰看了许久,冷笑道:“是想找一个免费的护卫吗?”
“我早说了,前辈法眼如炬!大家互惠互利,共同进步嘛。”江辰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反对,便坦言魅胎一事,又把炼出生死螺旋胎醴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如果生死螺旋胎醴能够壮大,我恐怕连黄泉路也能闯一闯了。”江辰运转生死螺旋胎醴,黑碧双色胎醴从肩胛处泄出,幽冥的气息与勃勃生机水*融在一起,宛如孪生双子。散泄的胎醴触及洞壁,整片岩石莫名向内凹陷,像是被吃掉了一块。凹陷处,既没有裂痕,也不见碎落的精末。
逆亦微微动容,袍袖一卷,透出至精至纯的清气,迅形成了一个气罩,向生死螺旋胎醴罩去。胎醴犹如未觉,毫不费力地穿透气罩,两者接触的刹那,部分气罩竟然消失了,就像那块被吃掉的壁。片刻后,生死螺旋胎醴缓缓消散在洞中。
“怎么样?这股新生的力量还不错吧?”江辰暗地里一阵窍喜,生死螺旋胎醴太奇妙了,轻轻化解了逆亦的气罩。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匪夷所思。”逆亦满脸压抑不住的惊讶,伸手抚摸石壁,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凹陷处慢慢划动。
“缺了这块岩石,去哪里了呢?”江辰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听他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古怪。生死螺旋胎醴再厉害,但碎石要见粉,杀人要见尸,总不会凭空把东西变没了吧?
“继续运转生死螺旋胎醴,不要停。”逆亦突然喝道,双手按住了江辰的肩头,当生死螺旋胎醴从肩胛处泄出时,逆亦的手掌轻轻抖动了一下,旋即面色剧变,他的十指指尖诡异地不见了,像是被“吃”进了一个无形的大嘴里。
轻哼一声,逆亦双手冒出氤氲清气,手腕如同灵活的鱼儿飞滑游,灵幻之极。须臾,十指指尖重新出现在手上,仿佛他又把指从无形的大嘴里拔了回来。
“有意思。”逆亦凝视双掌,目光闪耀着一丝灼热,“很久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了。不错,非常难得的体验。就像被一点点拖向冥狱一样,恶鬼厉嚎,血流成河。”
江辰奇道:“怎么会这样?”
逆亦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现在我知道,缺少的那块岩石,消失的部分气罩,究竟去哪里了!”
“难道是?”江辰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骇然叫道,“黄泉路?”
逆亦缓缓点头:“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人为地打开一个通往黄泉路的天壑,生胎醴过处,所有的人、物都会被吸入黄泉。”
江辰不禁忧喜参半,喜的是生死螺旋胎醴威力奇特,可以将对方直接送入黄泉路;忧的是对敌时,生死螺旋胎醴会波及自己人。
“你初得生死螺旋胎醴,还来不及领会其中的奥妙。如何收敛,如何释放,如何运用存乎一心,都要费工夫琢磨,才能学会控制。”逆亦掌心喷出一缕氤氲清气,凝成晶莹剔透的液流,裹住了泄露出来的生死螺旋胎醴。就像一个水晶球,包住了黑碧双色。
“眼下你还差得远呢。”逆亦一哂,水晶球流动起来,生死螺旋胎醴的色泽越来越淡,如同被流水冲散而逝。
江辰心里清楚,生死螺旋胎醴的质虽高,但量太少,只有想法子使其壮大,并参透它的奥秘,才能用来克敌对战。逆亦又道:“生死螺旋胎醴既然可以将人送入黄泉路,也应当能将黄泉路的东西取出来”
江辰心头一跳,丹鼎流秘道术的最高成果逆生丸,不就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么?依术炼制出来的生死螺旋胎醴,也该有类似的作用吧?想到这里,江辰心头火热,如果生死螺旋胎醴日后大成,他岂不是要谁活就活,要谁死就死,变相地掌控了整个黄泉路?
“这对你未必是一年好事。”逆亦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辰,“你离黄泉路更近了。”
“多谢前辈提醒,我自会小心。”江辰沉思片刻,开始将《易经》各卦慢慢道来。
这么一说,就是三天,江辰还觉得有些词不达意。《易经》易学难精,各卦的推衍变化更是巧妙,别说三天,三年都不见得能搞通透。晏采子听得如痴如醉,时而闷头苦思,时而击节喝彩,石壁上画满了种种卦像变化。
“在和《易经》卜卦之前,古人通常会沐浴、斋戒、燃香,然后选取蓍草或者铜钱,进行占卜。”江辰娓娓细诉,随意抓起三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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