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完全倒向北极圣地,否则危及自身。又不能大肆打击北极圣地,其中地分寸,极难掌握。
也只有他,才敢如此玩火吧。江辰凝视着幽暗的涧水,水中仿佛浮出那人深不可测的微笑。
“趁允天无暇分身,我们是否改变计划,在这个月圆之日离开北洲呢?”离笙问道。
“不,北洲数大门派世家中既然还有人逃生,必然招来妖军追杀,本月十五各处天险一定防范森严。”江辰微微摇头,捡起钓竿,远远地甩出鱼线。如今在允天的心目中,恐怕他才是允天最想钓的一条大鱼啊。第一个月圆日,他是不会放松钓竿地。
“还是小无赖想得周全,我听你的。”离笙亲昵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水波摇曳,成双的倒影融合成了一个。
过了半晌,离笙又站了起来,她身影一顿,犹豫片刻后,曼声吟道:“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其色清莹,其状冥寞,未能穷其形。其体浩瀚,其势渺漫,不能穷其畔。”
这几句话深奥微妙,字字珠玑,听得江辰乍惊乍喜:“这是什么法诀?难道是?”
离笙打断了江辰的话,自顾自道:“多年前,我娘苦练千幻摩萨决。悟冥渺之道,得动静真髓。”
江辰胸口一热,这分明是离笙目睹他垂钓修炼,才特意用南疆地法诀加以指点。
一时风光旖旎。春息醉人,崖顶的明月害羞得用云纱遮住了脸。
隔了许久。离笙软绵绵地蜷在他的怀里,仰着头,满足地叹息。
“据说这方法能够起死回生。”
“你说什么!”
“自从那女子死了之后,我见你再也不似从前了。”
江辰默然。
“我是认真的呢。”她指着上空的月亮:“你给我说过她的事,瑾茗就像它,清幽高远,淡漠疏离。不会强烈地去爱,也不会强烈地去痛。”
江辰无声叹了口气。高空中地明月,皎洁而孤独,矜持而静闭。谁又知道在光芒背后,深深隐藏的伤苦呢?
他心潮起伏,仿佛一阵猛烈的夜风吹过。
“我不能。”想了良久,江辰艰难地摇摇头,“善良的傻老婆,你不明白吗?”
“就让明月挂在天空吧。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江辰微笑着,偏过脸去,让山崖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忧伤。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和我们靠得越近,就越会伤害她。甚至,甚至有一天,她会成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江辰心中暗暗抽痛,语气却越来越果断,“被我利用,或者被其他人利用。所以,还是趁早放下她吧。”
离笙吃惊地道:“你不会的。”
“时势不由人,她死了,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复活了。”江辰硬下心肠道,“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
离笙还要再说,被他柔情软语相劝一番,依依不舍地回房就寝了。江辰独坐在涧边,好半天,才强行平静下纷乱的思绪。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地时候。
但不知不觉反复默念南疆的法诀,他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神识八象术源自八象术,是刚的法术,是动的法术,与南疆的要诀中的“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暗暗吻合。如何将“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的要诀融会到神识八象术,才是做出突破的关键。
夜间,凉露滴落,山风鸣响,似潮汐深沉,绵绵不绝。崖上不时落英飘洒,被澄明的月光一照,显得鲜丽明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