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时日,你便上京都去吧。”
这日吃过了晚饭,林安乐嘴还没擦干净,就被他对面林如海的一句话当脑门劈了个懵。
算算那贾氏走了也有五年,这五年,谦谦君子林如海生生在林安乐身上练出了肌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林安乐那可是野生放养长到四岁的,那是说听话就听话的事吗?你对我好,那我也对你好,但是不让我出去,还让我天天看点鬼画符,那就不是我能接受的了。为了自由,为了虽然他不知道但是确实是早已经属于小乞丐黑耳朵的头头地位,林安乐从何姨娘身上继承的泼皮性子突然间就发挥了最高水平,林如海都怀疑林安乐那一夜是不是有点鬼上身的趋势。
闹,那是真闹。林如海开始还想着做一个慈父,咱们和和气气好好的谈一谈,谁知道林安乐这头谈的那是虚心受教,保证再也不犯,乖乖听话,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转头说翻脸就翻脸,和平条约说毁就毁,半点没给他老子面子,熊海子能熊到什么地步林如海在林安乐身上算是见识到了,林府上下可是遭了一劫。
林安乐先从俊子和花红下手,偷偷溜进下人房里,把两人房里能剪的都剪了,能砸的都砸了,再可怜兮兮掉两点子泪。俊子和花红是真没办法,这混小子大大小小是个主子,况且还是个小孩子,林如海派他们来照顾他,难道他们能没几天就跑到林如海面前告状去?没办法,只有忍,该怎么伺候还怎么伺候,当成自己的祖宗伺候。
林安乐一看,这不对呀,怎么干啥这俩人都没反应,自己还有点生气,木头桩子,真真是两根木头桩子。
这边不奏效,试试别的。林家家仆上下哪个是傻的,这活祖宗连老爷身边的俊子也不敢招惹,他们哪能惹得起。睡觉时被剃了胡子,咬着牙实心实意的夸赞一番,这没了胡子可是看上去面嫩多了,我早就想着试试了,少爷您可真是善解人意呐。刚刚搭起来的衣服错眼就全都在泥坑里还特地被踩了踩,不盯着看都分不出来哪块是泥哪块是衣服,抽着眼睛诚诚恳恳的感谢一番,这些衣服本身就没洗干净,这还费心少爷帮我取下来,少爷真是助人为乐呐。前脚刚扫的地后脚就都是土啊水的,破叶子死虫子堆几堆,捏着拳头恭恭敬敬的告罪一番,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那些院子里的叶子啊虫子的就让小人去收拾,少爷您怎么还亲自动上手了,小人惶恐啊。
林安乐接连捣乱了几日,林家上下没有一个有去向林如海告状的意思,这小孩简直气的要爆,恶作剧就更是变本加厉。凡是长在地上的,全都拔了,凡是摆在桌上的,全都砸了,所有能跑能跳的猫猫狗狗都被剃了毛,林府简直可以说被糟蹋的寸草不生,鸟兽不近。
林如海日日忙的头点地,对家里的惨况是没有一丝察觉,直到某天他突然在忙碌之余想起了那盆他最爱照料长大的四季兰,一眼差点看的他掉泪。
那可是他亲自打听,亲自移栽,亲手照料,付出了无比的心力物力的四季兰,现在别说花了,连一片叶子都没看见,花盆都裂了几道口子,凄凄惨惨的摆在那里。没想到在外奔走一日,回来就这么点爱好还没个善终,怒气难抑的叫来了每日扫洒的小厮,指着他的脑袋张口就骂“你个不上心的东西,我这院子交予你去扫洒,怎的这花就碍了你的眼,非要整治成这幅德行,你有几个脑袋能赔得起!”
那小厮顺着林如海的手看向那盆花,脸一下子白了,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咚咚咚直响,地面浮起来一层土。“老爷老爷,奴才不是故意的,这几日宅子里事情太多,顾了这头那头就顾不上,少爷满院子的乱跑,我就是一个没看住这花......这花......”
林如海听了皱眉,叫来大管家。大管家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什么,林如海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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