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月也看得出来,她端酒杯的手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
喝完之后,司愉突然嘲弄般的笑了笑,然后看了水月一眼,又看了看了桌上的酒坛子。
“陌行说的没错,人言可畏,很多事情都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甚至是心。”
“就像我爹爹,最终还是没有足够信任我娘亲,他被那群姨娘蒙蔽了双眼,听尽她们的谗言,逐渐疏远、冷落了我们。”
“就算不是因为我爹爹出了事,想必我们被赶出府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她说的时候眼中尽是凄然,完全没了往日阳光的模样。
水月看的心中一紧,万万没想到当初司愉被赶出门的事情中还有这般隐情,更没有想到陌行说话居然如此之重!
“这个陌竹!就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水月使劲的拍了拍桌子,看着面前的司愉变成这样,心中实在是替她感到不平。
“不。”
司愉摇摇头,就连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他是在提醒我。”
司愉继续喝着酒,嘴中的话似乎也变得更加多了起来。
“我从小看着我那些姨娘斗来斗去,最后,我看着我的娘亲被误会陷害,可是却一丁点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怨在心里,毫无办法。”
“我那时候,有好多事都不明白,看着我娘亲当着爹爹的面一个字也不说,也不辩解,我当时真的好生气,可是后来被赶出家之后,娘亲跟我说了很多......很多......”
“直到长大了,我才想明白,那些人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又怎么会给娘亲解释的机会?说多了,反而是火上浇油。”
“娘亲生了重病,临走前......只叮嘱我万万别再嫁入妻妾成云的富贵人家,只需找个老实人,哪怕是穷点,一辈子安安稳稳即可。”
说到她娘亲逝世,司愉便忍不住热泪盈眶,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可我遇见了陌竹,只是第一眼,我......就没办法离开他了。”
“后来,他开始不停的找着一些人。其实......我也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太简单,绝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儿子。”
“可我到底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竟然会是一国皇子,现在更是不得了,成了北齐王上!呵呵!”
司愉虽是笑着,可脸上却写满了悲伤和无奈,倒酒的频率也越发加快了,最后竟直接抱起酒壶就准备死灌了。
水月哪里还坐得住,本来是一直想本分的做一个倾听者,可是看到司愉这样疯狂的举动,她肯定是要出手阻止了。
“司愉!”
水月一边呵斥了一声,一边也及时拦下了已到司愉嘴边的一大壶酒。
可是司愉却已经是喝多了,神智看上去已经有些迷糊,只感觉到嘴边的酒突然停住,她想也没想就又重新使力夺了回去,忙着将酒灌进了嘴里。
水月肩上本来就还有伤,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争不过失了理智的司愉,只能是极力压制着司愉不停扬高的酒壶,可是还是无济于事,司愉依旧失控般的狂饮着,嘴里面还来不及咽下的也洒落在了身上。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酒壶就已经空了。
司愉的力道也疑惑般的放小了些,这才给了水月机会,一把夺过了其实已经空的酒壶,十分生气的狠狠将它摔在了地上。
“哐当!!!”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不远处守着的魑和魅声色一凝,立马循着声源找到了司愉的房间。
可是他们赶来之后,却只是闻到了满屋子的酒辛气,屋内除了水月和司愉之外,并没有发现又什么外人。
两人神色各异,可谁也不敢贸然打扰,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只好又重新退下。
“司愉!你干什么这么伤自己!”
水月气得咬紧了牙关,可是一想到她说的那些事情,心中又难免有些不忍起来。
而司愉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水月说的话似的,她现在只想喝酒,便寻到了之前陌行送给她的那坛竹清酿,又打算喝起来。
水月这次怎么也不能再让司愉这样喝下去了,赶紧眼疾手快的将那坛酒给移开,碰都没让司愉碰到。
“水......水月!!!”
司愉不满的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醉意。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水月轻声道,赶紧又将手中的酒坛子移的更远了些,然后才放心来到司愉身边,刚一碰到她,司愉就不安分的动了动。
“你胡说......胡说!我要是醉了,怎还会记得......还记得陌竹要纳妃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