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藏起来。
其实,从今天泱未然派人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整个王府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那么点诡异,就连羽见都是那样好像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找到媳妇的那种了了一桩心愿的神情。甚至在路过长廊她还看到了下人手里准备的沐浴药材,一直话不多的莫管家说那是给王妃准备沐浴的。
昨晚一事,估计整个京城都快知道了。
他现在又这么一说,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所有人都知道了,小受王爷临幸了王妃!
嗯,嗯。路乐乐想揍人,她进入了中国特有的‘被’临幸了。
“我晚些带你去京城逛逛,今日有舞龙。”看到路乐乐那又急又气的神情,他忍不住发笑,继续在她耳边说道,声音也是不高不低,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说完此话,他转身,扬鞭而去,到了转角也不忘记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明媚而灿烂。
倒是怀里的小鸡少爷,突然很安静,眼神淡淡的看着泱未然离开的方向,嘴角一丝谁都没有擦觉的笑意。
王府门口就剩下了家丁和羽见,都笑容满面的看着路乐乐。
“小小姐,您先去休息吧,羽见现在去给你们安排。”
“安排什么?”路乐乐没好气的打断。
“今儿你们去看舞龙的马车。”
“不去,谁说要和他去了。”路乐乐抱着小鸡少爷飞快的离开,几乎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正院。
回了正院路乐乐抱着小鸡少爷坐在了秋千上,脸上的红晕倒是一直都没有散去,任荡起的秋千带起的风冷冷的吹在脸上。
“乐乐。”小鸡少爷将头放在路乐乐的肩上,卷卷的头发轻柔下,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瞳有些茫然的看着头顶飘落的花絮,轻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泱未然啊?”
“你……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路乐乐抑制着怒意,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扒下来,架它的小胳膊,“我不喜欢你们问我这个问题。”
“我也不喜欢你喜欢上他。”此时,它也精致的小脸上竟也有一丝温怒,双瞳紧紧的绞着路乐乐,眼底还有一丝骇人的冷意,“而且我知道,你就是喜欢上了他。”
那一刻,面对着路乐乐的惊愕,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它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捏碎那颗被下了蛊毒的心脏。
可是,为什么她是路乐乐,不是汮兮。为什么,她是命定的要打开地域之门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才能救汮兮!
如果可以,他突然非常赞同珈蓝的提议,将她的心捏碎,血放干做成人偶放在身边。
捧着小鸡少爷笑脸的手在发抖,路乐乐第一次觉得心思被戳穿到不是一种尴尬,而是一种晦涩的疼痛。她喜欢上了泱未然,然而这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根本就不是在意料之中,而且,如果是往日的她,定然不会喜欢他。
她永远分得清怜悯和爱慕之前的区别,然而此时,她的心就像中毒一样,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
她叹息着垂下眸子试图掩饰此时眼底的无助和茫然,却没想到它胖乎乎的手也乖巧的捧着她的脸,几乎用求乞的语气道,“乐乐,不要喜欢他,好吗?”
它眼里有一种她前所未见的真挚,深深的,浓意的挵这她,像一个密不可逃的网子让她无处可逃。
这个眼神,竟然她不由的一震,觉得有些怪异。
“好啊。”她无奈的笑了笑,然而还没有说出来,心口就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我们不说这个了。”小鸡少爷忙打断,因为情蛊一旦生效,如果潜意识的违背,就会毒发而亡。
“这可是你问我的?那你说,你想说什么?”她挤出一个笑容,再次将它抱回自己的怀里,下颚轻轻的抵着它头顶,摸着它柔软的卷发,“要不又给你讲故事?”
“我给你吹一首曲子吧。”
“你会吹?”她惊讶的问道。
“当然。”它扬了扬唇角,随即命人送来一只笛子。
天空繁花飘落,犹如扬扬洒洒的点点白雪,园中莲池荷叶连片,掀起一层层碧绿色的涟漪,其中,那迎风而绽的莲花多多洁白如雪,犹如一副清逸的水墨画。
而池子旁边那在风中飞扬的秋千上,一袭红衫犹如猎艳怒放的蔷薇,暗煞了周围所有的色彩。
空中,悠扬而惆怅的笛声幽幽的传来,婉转而动人。优美处犹如热恋的恋人在焦耳低语,悲凉处又如独自一人思念之深的低诉……
一曲完毕,她觉得心中隐痛仍旧久久无法散去,眼角都还有些干涩。而它亦是沉默,低头看着手里的笛子,眼底有一丝难以置信,手指险些握不住手里的笛子。
这并不是它本意想要吹的曲子,而且它印象中,根本就不会这首曲子,为何到了唇边,便是这样了?
“这曲子叫什么?”路乐乐小声的问道。
“悠知我心?!”
手里的笛子当即从手里的滑落,掉在草地上,小鸡少爷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
悠知我心?悠知我心?这个曲名竟然从它嘴里脱口而出,那么的自然,不假思索。
直到很久以后,姬魅夜也无法忘记那个黄昏,路乐乐抱着它在院子里荡着秋千,繁花将他们包围,而他为她吹了一曲——悠知我心?
那一幕,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只是,后来,梦醒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