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多的质疑和恼火,“二小姐这是来看小人笑话呢?还是来拿奴才的不是呢?”他哎唷哎唷地叫唤着,手中似乎还拿着一包熟鸡蛋,讥讽道:“我这脸这会子还火热地疼,二小姐那也看不见啊!”
谁知洛云卿忽地跪了下去,陈喜一蹭蹦起,惊愕;“你干啥?!”
“陈喜大哥,云卿今日实在逼不得已,希望陈喜大哥万莫责备云卿。”洛云卿神态恳切,娇弱柔怜,看起来与往常的样子贴近了许多,陈喜不明所以,“奴才听不懂二小姐的意思,逼不得已?”
“云卿大婚遭辱,倍受打击,休婚乃为不情之举。云卿返回家中,又遭诸位母亲苛待,将我一点嫁妆剥削干净。云卿如今这副身子留在家中,必然更加艰难。不巧恰听得四母和二哥哥私下说起,说是二哥哥成亲在即,想为二哥哥添置一座新宅,几顷田产,佃户,家奴,置办这些需要的花销不秀气,四母与二哥哥商议,将这主意打到了库房里,事后将责任推脱在陈喜大哥的身上,父亲知道了,不过是将陈喜大哥你打发了回家,惩罚一番……四母还说,还说……要把陈喜大哥你的这一份独吞了。”
“好哇,好哇,好一个陈美云和洛成秉!”陈喜大惊失色,又恨起咬牙,“她们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接着惊疑不定地看着洛云卿,“你,你还知道什么?!”
洛云卿见陈喜上了钩,继续说下去,“陈喜大哥素来是个阔达爽利的人,云卿见不得四母和二哥哥这般,遂找了个机会,来告诉陈喜大哥。四母说她手中握有你敛家财的证据,我恐四母会揭发你……”
陈喜将手中布包的熟鸡蛋甩于地上:“他奶奶的陈美云!哼,她有证据,可知我手中就没有?我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互相握有把柄,我就不信,她敢?!”
“……这才是云卿担忧的啊。”
洛云卿摇摇头,伸手摸索一番,抓住陈喜的手臂,言辞恳切,“四母要做,必然会先一步来拿走陈喜大哥你手中握有的她的把柄。”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藏得好好的,怎能让她找到!”
“再藏,也是在这府中,如此重要的东西云卿相信你会贴身收起,可四母毕竟是夫人,她若动用一点法子,要在你这个奴才的屋里翻找出什么东西,还怕找不到吗?”
陈喜显然一怔,担心了起来。
洛云卿浓睫底下闪过细细碎碎的潋滟剪影,和一丝狡黠的笑意。
“所以云卿今儿个才动手教训了陈喜大哥,此时过来告知,是想让陈喜大哥提前做足准备。若陈喜大哥信得过云卿,将证据拿出来,交到云卿手中替你保存。想来云卿今日打了你,四母再如何怀疑,也不会想到你把东西交给了我呀。四母若寻不到她落在陈喜大哥手中的把柄,自然不敢妄动……”
“你……”陈喜还有犹疑,但多半相信了她所说,“二姑娘为何要帮奴才?”
“云卿刚才说了,以云卿今日情景,不会再有人娶我,要长久在这家中活下去,只能靠陈喜大哥帮忙照应,云卿只求有口饭吃……”
“二姑娘先起来吧!”陈喜将洛云卿扶起,深思了会。想到洛云卿往常一直便是个软弱的人,别人打了她欺了她她只一味的求和,讨饶,最是个没骨气没出息的。怪不得今儿性情大变,原来是另有隐情。再想到她大婚遭辱,必然也受了不少刺激,行为有点古怪也正常。
想她一个正正经经嫡小姐,却被众多妾夫人庶女们压得死死的,不禁又觉可怜又觉鄙弃。所以,洛云卿说她只为讨一口饭吃,陈喜很容易便信了。
“陈喜大哥若信不过云卿,就只当今日之事,是云卿得罪了……”
“别!你等等……”陈喜忽低言道,“好,二姑娘且等我会子,奴才把东西交与你,谅陈美云和洛成秉找不出证据,也不敢妄动于我!今后,奴才陈喜子定然会帮衬着二姑娘,有奴才一口吃的,就有二姑娘一口!”
洛云卿噙泪点头:“谢谢陈大哥……”心中冷笑。刁奴,吃了这么多年油水,也该吐出来了!
她听见陈喜很快进了里头,不多时,回来的时候便将手中掌握的属于陈美云的把柄悉数交到她的手中。洛云卿诺诺道:“待这件事后,云卿再如数交还给陈喜大哥……”
陈喜被打了巴掌,反倒还得来感谢洛云卿,进了别人的套全无自知,心中甚至庆幸。
“二姑娘,来来,奴才这刚熬的鸡汤,尝一碗!”
“不了,云卿还是速速回去,将东西妥当收好,想来四母很快便会行动……”
陈喜一听,便不再留:“那好,一切当心!”
洛云卿收好东西,悠哉悠然的离开了陈喜的住屋。
接下来就等陈美云亲手把‘证据’拿出来了。
一缕轻笑,漾起在微翘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