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掰开。
洛宁燕双足发软,捂着喉咙,拼命喘气,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片!
屋子里的气氛紧绷着,在荷香凄厉的尖叫中呈现异样的寂静。
洛明扬脸色渐渐往下沉,严厉瞪了一眼洛宁燕。
许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洛宁燕下手谋杀洛云卿不是没可能。
这事传扬出去还了得。
洛明扬扫了一眼疯掉的荷香,沉吟三声:“来人,先把荷香带下去!”
“是,老爷!”
“慢着!”洛明扬忽又扫了一眼所有人,“荷香中了邪祟,在府上发疯,胡言乱语。倘或让我知道谁多嘴……”他踱了几步,踱至桌前,拂袖将桌上的瓷器茶壶摔碎在地,“同此下场!”
众人静默:“奴婢(奴才)谨记老爷的话。”
“爹,女儿我——”
“啪!”洛宁燕刚开口,便被洛明扬一个巴掌打住。
所有人惊讶的怔了足足有五秒。毕竟,洛明扬平日是极为宠爱洛宁燕的。
“洛明扬,你,你也疯了不成,为了个瞎子出手打燕儿!”扬雪玫忙把女儿护在身后。
洛明扬的脸色异常铁青,一惯顺着扬雪玫的他勃然大怒:“糊涂的是你!”
洛宁燕捂着火辣辣的脸,愤愤冲出清云院。
扬雪玫离开前冷冷盯了一眼洛云卿,领着人追着洛宁燕而去。
“都散了!”洛明扬开口,围在清云院里的奴才夫人小姐们带着满腹的惊诧狐疑离开。
洛云卿轻轻抹掉手上血迹,满意笑了笑。
“爹。”
洛云卿感觉到洛明扬困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眼前的洛云卿,黑发齐腰,身姿倾挺,虽然沾染着鲜血,却仿佛浴血而生的花莲。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身上有了悠然从容?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身躯不再畏缩?
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变得幽静莫测了。
这些变化,似乎就在昨日,他映像里毫不出众的二女儿,忽然间变得耀眼夺目。
静静看着这张容颜……十足的像极了她的祖母。
这张本就绝色的脸,其实曾一度被她畏缩怯弱的样子,掩盖在尘埃里,让人忽略了她的美丽。
突然间,气质的悄然转变,让这张容颜焕发光泽。
洛明扬知道,他爹偏爱这个瞎子女儿,多半原因是洛云卿容貌酷似祖母,太老爷的发妻。
难道……父亲真的私下里,教了这二女儿不少独门医术?
“云儿啊,我们洛家家大业大,你兄弟姐妹众多,要知道,爹也很难照顾得周全……”洛明扬一开口,便试图为自己这些年对她的不闻不问辩解,“家宅不安,对谁都没有好处。至于你的丫鬟荷香,她疯了,为父再给你安排几个丫鬟。另外……”
意思就是让她不要乱说,说到底还是想袒护洛宁燕。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治了洛宁燕,否则,洛宁燕这会子早被关入大牢。
她双目失明,这个家中还有太多欺负过她,排挤她的人,她需要在洛家先站稳脚跟。
“爹的话女儿明白……”
“那就好。另外,我已让人将‘飞絮阁’打扫干净,你搬到那住吧。把身体养好……太后说了,晁老将军的病,还得由着你来医治。”
原来是怕落太后的口实,才让她搬出这间住了十多年的破院子。
“父亲大人还有话说?”洛云卿听出洛明扬欲言又止。
洛明扬先是往门口踱了两步,忽然转身,想了想,道:“在宫中,你见过寒王?”
既然洛明扬这么问,必然是有原因。
但洛云卿回答:“女儿不曾见过寒王,父亲为何如此询问?”
洛明扬顿了顿,“宫中嬷嬷送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裹着一件披风,是寒王的。”
寒王凤千离的披风?
“寒王常常在太后宫中走动,落下披风也正常,或许嬷嬷见我穿着零乱单薄,所以拿来给我蔽体御寒……女儿是个瞎子,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
洛明扬似乎相信了这个说法,但却道:“别惹上此人,他,不是我洛家能惹得起的。”
惹?她有鬼的兴趣。皇家能有什么好人,有多远闪开多远。
洛明扬走后,想到叛徒荷香即将有的下场,洛云卿心情又好了一点。
接下来……
洛云卿嘴角悠然勾起,眼底笑意灿灿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