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章凝曾说过类似的话,理由虽然蹩脚,但多少还算合理。可现在,几人明明都在飞机上,哪来的风沙迷眼?
这真是一个极烂的借口。
章凝心中暗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能够让萧寒为之流泪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只不过看他的表现,再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基本没可能,所以章凝也只能识趣的闭嘴,只是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萧寒说了声“谢谢”,随后将头转向窗外。
华祥云和他的接触实在算不上多,两人仅有数面之缘,但这个人却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的某些思想、某些行为在很多人看来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但正是这种对任何事情都极为认真的做法,让萧寒对他肃然起敬以至于如今隐隐的钦佩。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活得如此认真而纯粹,相反,有极多的一部分人都会迷失在现实的漩涡中,忘记了当初的理想和追求。不畏强权、不惧暴力,说起来很潇洒很动听,但执行起来难如登天,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如此的勇气。
华祥云的这封信对萧寒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此后数年里,他甚至都会时不时的拿出来读一读,感觉自己每读一遍,心灵都会接受一次洗礼。或许就连华祥云自己都没有料到,区区一封信竟然会让萧寒在潜意识里做出改变。
飞机穿过如雾般的云层,巨大的机翼如今只能看到点点灯光在不停的闪耀。机舱内平稳如初,但萧寒此刻却是心潮澎湃,久久的不能自已。
四小时三十九分钟后,飞机安全抵达冰海。走出机场,早有朝阳电子的员工来接章凝。萧寒微笑着拒绝了章凝送他一程的建议。目送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他的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华祥云在信中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除山流和天网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正在蠢蠢欲动,而且相比于前两者,后者明显更为神秘和诡异。
这一年里,他明面上虽然是个投资公司的老总,但实际上,在夫子和锋刃以及三龙四司的协助下,山流中的很多权利正在逐渐移交到他手上。
虽然先前已经有过猜测和评估,但当他真正了解到山流的势力以后,他仍禁不住的感到心惊。一个地下组织,体系竟然如此庞大,这是不可想象的。山流的产业几乎涵盖了神州所有的行业,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大到某些跨国财团,和山流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的很难想象,当初萧天龙是如何在短短十数年时间内将其发展到这种规模的。
另一方面,天网既然能够和山流对抗这么多年,其势力应该也能够和山流分庭抗礼。什么人有能力在这两者之间生生的插进来一脚而不被山流和天网所发现?仅从华祥云所提供的信息来看,这个神秘组织架构之庞大,丝毫不弱于山流。
就在萧寒心灵大受震动之时,夫子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踏足于自己的家门。
这是一间外表极为古旧的阁楼。环顾四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靠近窗边,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从细腻的笔法来看,做这幅画的人一定是个忧郁的女子。
竹窗上挂着紫色薄纱,随着窗外徐徐吹过的微风飘动。
夫子站在阁楼上,看着一尘不染的书房和数十年未曾改变过的格局,心里叹了口气。
“你终于肯回来了?!”
有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克制,一如既往的幽远,好似寒山空竹。但在这之下,却仿佛隐藏着极为澎湃的情感。
夫子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道:“一别二十余年,总得回来看看……遥遥呢?”
“已经睡下了,这孩子性格有些执拗,不怎么听我的话。”
“看来她性格随我,这点很好。”
“……”
“龙四那个疯女人呢?”
“不知道,四妹好像有意识的在躲着你,得知你今天要回来,她下午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哼,这女人脑子果然有点不太正常。我有些好奇,就龙四那种性格,怎么会为你所用?”
“是二哥叫她过来保护我们母子的,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锋刃萧大鹏?”
夫子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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