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回头看向白三:“这事你俩知道就行,别往外传。等你们再大些,能跟着村民一道去打猎之后就晓得事情轻重了。”
白三向来敬畏大舅,听到这话也就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等他们三个慢悠悠的回到村里头时,村口已经张罗起了老大一盏香炉,香炉顶上插满了香火,姥爷和姥姥就站在香炉边上,围着炉子念着古怪的经文。
大舅说:“这香炉里头插的是九九八十一道头香,是村里祭祀神灵才用的阵仗,看样子你俩还真是打死了一头不凡的东西。想想也是,按照大蝾螈的脾性,不可能那么近都嗅不到你俩的气味,还等着你俩开枪的。”
二舅还是觉得姥爷太过迷信,不以为然。
没想到姥爷那经文刚念叨了没多久,那香炉里头的香居然跟炸锅似得,一根接一根从里头蹦了出来,直到后而居然只留着最中间那一根香还稳稳立着。
白三说到这儿点起支烟歇了歇,苦笑道:“你二舅当时看得稀奇,朝前踏上一步,可这一步刚迈出去,你猜怎么着?”
我寻思寻思:“莫不成那根香蹦了出来?”
白三摇摇头,长叹道:“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忙问:“啥声音啊?”
白三感叹道:“还不就是那婴儿哭的声音?”
那天夜里,全村乡民都围着大香炉,白三亲眼看到,二舅突然像中了邪似得捂住耳朵就满地打滚,鲜血止不住的就往外头淌,那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就听到他在那里嚎着: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
根据后来白三了解,二舅说那天夜里他突然就听到像是千万只大蝾螈趴在他耳朵边上像是婴儿一样的哭啊叫啊,那声音,疼得他心肝脾肾肺都快炸了,甭提有多吓人。
白三当时还算忠义,赶紧上前保住二舅,替他捂住耳朵,哭啊喊啊,就求那大蝾螈放过二舅,连大舅都忍不住朝地上磕起了响头。
谁知就在那时,那条小狗崽居然亦步亦趋的爬了过来,走到二舅的边上就开始用舌头舔二舅的耳窝子,白三当时有气没地儿撒,就恨这土狗知恩不报,还跑来舔血解渴,气得就要一拳打过去,没想到拳头还没打出去,就被他爹一把拽到了边上,狠狠揍了一顿,只能眼巴巴看着土狗舔血,啥都做不到。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那土狗舔着舔着,血居然不留了,二舅也跟回过魂来似得,茫然的跪在地上,朝着香炉就是一阵狠命的磕,把头皮都磕破了血。
直到那时,就听见又一声响,最后那一炷香,终于应声蹦出。
与此同时姥爷仰面就朝地下倒,被姥姥抱了个正着。
见白三停住不说了,我忙问:“那后来呢?”
白三耸耸肩:“后来这仪式就算撤了呗,你大舅就扶着二舅回了家。”
我急道:“我说的是那条土狗。”
白三忽然一笑:“那哪是什么土狗,那东西叫镇山獒,也得亏我俩当时不懂事,就当成是土狗抱了回来,要不然你二舅的魂可真不一定能保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