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屋门被从外撞开了。
琴声戛然而止,夙沙夫人蓦然回首,望着赫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子。
“娘……”夙沙绯胭唤了一声,含笑望着她。就在她准备迈步之时,一向风淡云轻的夙沙夫人却忽然面色大变,豁然起身尖叫道:“别动,不要过来……”
夙沙绯胭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失态过,不由得愣了一下。
“晚了!”暗夜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就在夙沙夫人出声示警之时,夙沙绯胭已经迈进了一步。
顷刻间,只听到‘哐当哐当’几声巨响,地面都被震得剧烈抖动,夙沙绯胭感到呼呼风声朝她袭来,忙闪身躲开,却原来是头顶忽然落下了精钢所铸的铁笼,眨眼工夫就将她罩在了其中。
夙沙夫人面色惨白,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
“明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这份胆识,当真是佩服!”就在这时,那个声音渐渐近了。
夙沙绯胭回过头去,看到门外缓步走来一人。却是一个长相极为出众的少年,身穿一袭浅蓝色的丝质长袍,衣襟上绣着密密匝匝的玄色花纹。
那少年身材修伟颀长,剑眉朗目,俊逸不凡。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就这么闲庭漫步般走了进来。
夙沙绯胭能够分辨出他的声音,就是先前在屋顶之上指挥袭击她的人。想起他拨回的那一箭,此刻还是心有余悸,似乎觉得肩背上的伤口又开始作痛了。
“你是何人?”她咬紧了牙关,恨恨的盯着他问道。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即便是说出来,小姐也未必听过。”微笑着对上她恨不得杀死自己的目光,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道:“想必小姐是想记住在下的名号,以便来日寻仇吧?哦,真是抱歉,恐怕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但是,我还是会告诉你的,在下季连,安平家族排行第二。”
竟然是安平家的人?
夙沙绯胭悚然一惊,难道……此次对自己出手的是四大家族并非朝廷?可是,国师府又是怎么回事呢?
“绯儿?”在她转过身时,夙沙夫人看到了她肩背处的染血的羽翎,不由得惊呼出声,拖着冗长的裙幅奔了过来,颤声道:“你、你受伤了?”
夙沙绯胭忙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我没事的,一点儿小伤而已。”
“你怎么这么傻?我已经用琴声示警了,你为何不逃呢?”夙沙夫人满面凄哀,手中握着那放帕子,泪盈与睫,哽咽道。
“您这是什么话?既然好不容易走一趟,自然不可能无功而返,何况这样一个鸟笼子也未必就能困住我啊!”夙沙绯胭忙用轻松的语气安慰道,伸手接过她的帕子,隔着栅栏轻拭着她湿润的眼角。
“对了,雪柳呢?”看到只有母亲一人,夙沙绯胭难免有些疑惑,不由得问道。
“姐姐,我在这里!”角落里缓缓走出了一人,靓丽的装束,姣好的容颜,正是夙沙雪柳。
“雪儿?”夙沙夫人似乎有些困惑,转过头望着她,声音里立刻带了几分激喜,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没事吧?娘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关在别处呢!”
夙沙雪柳缓缓一笑,走过来轻挽着她的手臂,柔声道:“我自然是没事的,娘不用担心。我一直在暗处留意着,看到您没事,所以就没有出来。”
然后她望向了身陷牢笼的夙沙绯胭,嘴角浮动着神秘莫测的笑意,那琥珀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在烛光下比璀璨的宝石还要美。
夙沙绯胭第一次发现,她这个妹妹竟是如此的漂亮。或者可以说,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夜一样的美。
“姐姐,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吗?”她笑着望向夙沙绯胭,神情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忧。
夙沙绯胭不由得皱了皱眉,沉吟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女人家就是婆婆妈妈,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却非要这么绕来绕去,听得我都想睡觉了。”一边静默着的安平季连忽然开口,笑着道:“若是想要保她们平安无恙,大小姐只需要交出一样东西即可。”
夙沙绯胭警惕的望着他,道:“你好像比女人还要罗嗦。”
“凤魂血玉!”安平季连并不动怒,含笑说出了四个字。
夙沙绯胭猛地一震,泠然道:“你说什么?”
夙沙夫人愣了一下,有些困惑道:“凤魂血玉?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