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九重帝后心（四）

    待太后走远，沐子凌方起身走向叶皎兮道：“你怎么出来了？还同太后在一起，知不知道太后很可怕？”

    “殿里闷，我出来透透气，遇上太后了。至于她的可怕，我看出来了，连你都战战兢兢的。”

    “不只是我，当今圣上也是，惹谁也别惹她。”

    叶皎兮笑笑，暗道对她可不一样。

    沐子凌又道：“方才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皎兮随口答：“你找到的时候刚遇上，没来得及说什么。”

    沐子凌点点头，并未深究，“走吧，夜宴快要开始了。”

    叶皎兮道：“你最近不是一直都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吗？怎么出来找我了？”

    沐子凌冷冷一哼，道：“怕你在宫中给我惹是生非，今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看你必定是要惹上太后了。”

    叶皎兮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二人进入殿中坐定后没过多久，太后、皇上、皇后与舒贵妃便入了席。殿内每隔三两步便有内侍捧烛垂首而立，将大殿照得明华如昼。袅娜宫娥鱼贯而入，手捧金盏酒瑶，轻盈步履踏过暗色石砖，曳地长裙飘洒出唯美的弧度，环佩清越，带着酒香，馥郁芬芳。

    歌舞起，清音似流水，纤指美如兰，歌扇轻约飞花，峨眉正奇绝，羽衣红纱轻飞旋，玉人踏歌齐舞。歌舞唱毕，又流云般退了下去。

    叶皎兮并不喜这些，甚感无聊，她用手肘在案桌下抵了抵沐子凌，轻声道：“怎么没见着你的旧情人？”

    沐子凌淡淡瞥了她一言，不予作答。

    叶皎兮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落寞，见她的机会本就少，现在也没……”

    “你没完了？”沐子凌冷冷打断她。

    叶皎兮俏然一笑，“我无聊，找你聊天。”

    “那聊你的旧情人如何？”

    “我？”叶皎兮一惊，“我哪有旧情人？”

    沐子凌眉梢微挑，似乎染上了些许笑意，“柳悟清不是吗？”

    叶皎兮睨了他一眼，“是你也管不着！”

    沐子凌冷冷一哼，斟酒仰头喝尽，不再理会她。

    兴许是方才叶皎兮微重的声音吸引了沐子楠注意，他道：“都道相府千金貌美性和，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是宛若天仙，这般女子，林爱卿还藏着掖着，倒是便宜了七弟。”

    林相道：“圣上谬赞。”

    皇后道：“皇上，方才臣妾还瞧见七王爷与王妃耳鬓厮磨，亲密得紧呢！”

    沐子楠朗声笑道：“是吗？朕最近也听到不少七弟宠爱王妃的流言，如今见到，还真不假，七弟风流了声名都传了这么多年了，难得收心。”

    舒贵妃笑道：“现下看去，二人坐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

    沐子凌亦笑道：“这还得多谢母后的赐婚，赐了这么个佳人给儿臣。”

    太后道：“这门亲哀家可挑了很久，你可别辜负了哀家的一番心思，要是委屈了王妃，别说林相生气，哀家也不会放过你。”虽是笑着说的，然声音中却有着不容人忤逆的威严。

    沐子凌答：“儿臣不敢，定然会对王妃宠爱有加，岳丈亦可宽心。”

    叶皎兮看向太后，正对上她慈爱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示意太后可宽心，而心中一隅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