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宠于她?”
陈珂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周言:“真正工于心计的,怕是在老夫人面前挑拨是非的人,周姐姐许是弄错了。”
“你...”周言涨红了脸,虽然陈珂平日里说话便是尖刻带刺的,可她却从未见过陈珂这样维护过谁,此时竟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是恨恨地冷哼一声,坐回原处。
“老夫人,云姑娘来了。”恰在此时,侍女打了帘进来,抄手福身禀报着。
“让她进来。”蒋夫人端坐在正位上首,冷冷地看着踏进屋来的那个一身梅花纹纱裙的秀美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纤弱的侍女,两人皆是快步上前,福身行礼道:“请老太太安。”
“起来吧。”蒋夫人敛了容色,庄严肃穆的神色,瞧得云棽心里直颤。
云棽瞧着这屋内的装潢,两张高脚花凳分摆两侧,上头搁着两盆紫薇花。正面墙上挂着一卷长幅的松鹤延年图,两张黄花梨木圈椅,东侧香炉,檀香幽幽,清雅至极。院中栽着青竹,竹影摇曳,越发显得此处超凡脱俗,清幽避世。
云棽起了身,见陈珂和另一个并不相熟的女子分坐两侧,见那女子装束,锦缎面的绣衫,正红色的海棠步摇,身后跟着一个青衫丫鬟,想来也是众侍妾中的一位。
云棽便微微颔首,算作见礼了。
蒋夫人漫不经心地拈着手里的佛珠:“云姑娘入府不久,可还习惯么?”
云棽深知面前这位容色威严,衣着华丽的老夫人是连顾长生也要尊上一句“母亲”的人,蒋家在卫国也是世家,算得上是名门之女,在顾府中也颇有几分威严。
云棽不敢怠慢,规规矩矩地回话道:“回老夫人话,一切都好。阿棽之前身子不好,所以未曾来给老夫人请安,怕过了老夫人病气,还望老夫人恕罪。”
蒋夫人眯着眼瞧着云棽,见她身子单薄孱弱,身材娇小,倒像是个小女孩儿一样,一双杏眼玲珑剔透,说话时口音软糯,委实不像卫人模样,便道:“你不是卫人?”
云棽颔首:“阿棽本是楚人。”
老夫人略略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是旧楚云氏?”
云棽点头:“是。”
老夫人便也不多追究,只是淡淡地道:“顾家不是寻常人家,规矩繁多,不得有违,你可知道?”
云棽又是点头:“阿棽知道。”
老夫人道:“你如今的身份不堪做我顾家主母,你可心中有数?”
云棽心里一紧,咬唇道:“阿棽有数。”
老夫人见她态度极好,火气便渐渐地消了下去,颔首道:“很好。你虽不能做顾府的主母,可长生执意求娶,皇上又亲自赐婚,给你抬一个如夫人的位份倒也不是不成,只是你入府几月,言谈举止不甚稳重,长生宠你,你便无所顾忌,为所欲为,这却是万万不成的。”老夫人的话渐渐严厉起来,“从明日起,跟着府里的嬷嬷好好儿学规矩,否则,便是长生再如何劝阻,你也不能在这府中多待一日,知道么?”
云棽被她方才那句“不堪做顾家主母”戳中了心窝,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她昔日云家嫡女,如今被人用“不堪”二字来说教,实在令她心里难受,面上也是红白交加。
陈珂面色平静地瞧着这一切,起身道:“老夫人,可否让我亲自教云姑娘礼仪?”
周言有些愕然地瞧着陈珂,陈珂入府几年,一直是不愿多管旁人闲事的,此时出手相助,倒是出人意料。
蒋夫人想了想,似乎也并不不妥,便颔首道:“也好,你入府早,便多教教这位云姑娘规矩。以免日后再生事端。”
老夫人说完,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