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中猛然间变得空荡,几盏长明灯的火光在丝织的灯罩中哔哔啵啵地跳动着。
“云棽。”薛楚的语气忽然变得极轻柔,一双金缕靴踏在云棽白玉铸的脚踏上。他伸手慢慢抚摸着云棽光洁的面颊,微笑着看她,竟同方才像是两个人一般!
“阿棽啊...”薛楚叹息着,轻轻捏过她的下颌,慢慢将她唇畔的血迹舔舐干净,发出一声轻笑。
云棽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内心惊惧交加,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你在怕我么?”薛楚蹲坐在地上,雪白的衣袍铺了满地,衣摆处以金丝绣着牡丹花的纹样。他吃吃地笑着,慢慢地亲吻着云棽的脸颊。
云棽想了想,含泪摇了摇头:“阿楚,我不怕,我不怕你。”她的声音低低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知究竟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她用力伸手拥住他,力气那么大,像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这样倾尽全力地拥抱一个人了。她一言不发,噙了许久的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砸在薛楚冰冷的指尖上。
薛楚的手微微一顿,旋即轻笑一声,猛地伸手一把扯开她的衣领,伏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那这样,如何呢?”
他另一只手滑到她的腰际,狠狠地扯开她的衣带,冷笑道:“云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恩?”他冷笑着看她,试图褪去她衣衫的手却被她一把捉住。
他垂眸凝视,却撞上了她满脸的泪。
“别...阿楚...”她声音低低哑哑,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别这样...好么?”
薛楚大笑着看她,残忍地一把箍住她纤弱的脖颈,将她狠狠摔在贵妃榻上,欺身上前:“你不是我的妻么?若无夫妻之实,只有夫妻之名,岂不可惜?”
云棽深知卫国宫规,宫女若与人私通,必要受乱棍之刑,杖毙后将尸体悬于城楼之上,受众人唾弃指摘,生生世世皆为污点。
可薛楚有卫国皇帝庇佑,便是怪罪,也只会将她千刀万剐,必不会伤及薛楚半分。
薛楚冷笑道:“你可怜我么?你同情我么?那你便这样陪我,可好?”他慢慢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猛地扯住她披散的长发,欣赏着她痛的扭曲的面容,开怀大笑。
他垂着眸子瞧她,肤白貌美,仿若还是记忆中那个偏偏少年的模样。云棽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决然地伸手推拒着,拼命摇着头:“阿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半边脸红肿着,披散的长发被他攥在手里,用力一扯,便是揪心的疼。
他笑意未减,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挣扎着,最终她放弃抵抗,自暴自弃般摊在榻上,带着满脸的泪怔怔地瞧着他,满眼恐惧,声音也低了下去,哑哑的,像是自说自话:“阿楚...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薛楚微微扬起唇畔,笑得愈发开心,他俯下身去,他的怀抱不再是她熟悉的兰花清香,一股重重的脂粉香气熏得她作呕。
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轻笑道:“陪我吧,恩?”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修罗一般,残忍地笑着看她:“我本是男人啊,阿棽...”他这话一出,云棽顿时觉得自己消散了所有力气。她看着他的笑,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悲凉。
她闭上眼睛,将嘴唇咬出了满口鲜血,低低地在他耳畔问:“阿楚,你还爱我么?”
殿外的红烛微微一颤,鲜红的烛身上滚落了数滴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