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李灵月的晚膳如时送到。
又是缺肉少两的残羹冷炙,吃得她的胃都抗议地乱喊乱叫。
君泠崖说让她等,这都等了几日了,也没等出一条鱼来。
她真是撞了邪,才会相信君泠崖是真的会帮她。
“哼,狗东西,就一张嘴皮子会骗人,算什么本事!”她气愤地执起竹筷,将饭菜搅得一团乱,突然,发现饭菜里藏着一张纸条。
左右一顾,无人发现,以刨饭的动作遮挡,迅速拿起纸条拢在手心里一看,她略皱了皱眉,但仔细思忖了一会,挂了几日油瓶的嘴,突然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趁着无人发现,抓起桌上的牡丹纹毫,回了几个字,折叠起来塞到饭碗下,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姿态高雅地夹菜吃饭。她刚才怎么没发现,今日的饭菜竟然格外顺眼,口感也别有一番滋味,香气萦绕在唇齿中,纵是入喉也清气留香。
“想借机获取李灵月信任?”皱成团的纸条沾满油腥,连上面娟秀的字体都被油腥污得化开了,君泠崖两指夹着李灵月的那张回条,冷笑浮上嘴角。
太皇太后的算盘打得响亮,却万万想不到,他安排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探子,发现了送饭的秘密,暗中将纸条截下,换成了他准备好的纸条。被换的纸条是以圣上的口吻和字迹出具的,上头用很天真的话写明,欲救李灵月出去,但生怕坏豆腐发现,故仅以纸条传递消息,望能助她一臂之力。
李灵月一向小看圣上,见到纸条还真以为可利用圣上这傻子,就抱着一试的态度,回了一首诗,请求送达给沈卫。
这首诗,表面看似表达思念之情,但其实却于字句中暗含着求助的讯息。李灵月自幼受沈卫的熏陶,学了一手于字句中隐藏讯息的好技能,若是给普通人看,定能瞒天过海,可惜她遇上了从战场上杀回来的摄政王。
如果沈卫当真回来,李灵月就欠了圣上一大笔人情。
“看来本王是忽视太皇太后太久了,本王都忘了,她可是齐王的生母。”君泠崖将纸条交回给君礼,“想办法,将纸条原封不动地送到该送达的人手中。”
“是……属下即刻去办。”
君礼一颗赤胆忠心,完全投向君泠崖,他有命则领,有令则办,半句反对的话也不糊说,但他欲言又止的含糊声,还是出卖了他的疑惑。
君泠崖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沈卫在外头放浪已久,太皇太后已盯上他的兵权,本王要让他归来,交还兵权。”
君礼下去办了。
可惜从南方的京城赶到西北边疆,纵是快马加鞭,不停歇地抄捷径过去,也得要一个来月,此时再新鲜的消息也过了气。
因而沈卫得到李灵月求助的消息后,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背上插上双翼,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闯进宫中,带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远走高飞。
碰巧的是,驱逐敌寇的小战才刚落下帷幕。此前因敌寇仗着迂回曲折的地形之便,打游击战术,让沈卫抓耳挠腮都抓不到敌寇的小辫子,更甚者他们活跃的地盘又是大锦与西疆国争议多年的无国统御地,更将这麻烦事上升到两国利益相争的局面。
多年来,大锦与西疆国为了争议地,没少起冲突,但大锦一向以仁治国,奉行仁爱,鲜少发动战争,只要没有敌寇来袭,大锦便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主动出手沾染这块地。
但西疆国却走截然相反的路子,国人堪称马背上的民族,相当好战,常年奉行英雄主义,以蛮力著称,认为有能者应当以打天下为己任,为国捐躯为光荣,是以常常妄图染指这块地。但一小块土地如何能满足?欲.望不止,贪念不歇,西疆便将狂妄的手伸向与这块地毗邻的大锦。
于是,上至前朝,下至大锦当朝,百年来与西疆国爆发了或大或小的战役,伤亡无数。上一次战争爆发时,便在征和陆年,也即是当朝圣上五岁之时。其之所以爆发,也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先皇的父皇锦文帝生性软弱,好舞文弄墨,不好朝政,若非当时人称“铁血”的太傅逼他理政,只怕这皇位就得拱手让人了。
当时的西疆国大抵以为锦文帝是个文弱书生,起了轻敌之心,开始蠢蠢欲动地骚扰大锦边境,谁知当时的太傅足智多谋,联合群臣上奏锦文帝,出了一御敌大策吓唬西疆国,让其缩进龟壳里足足数年不敢乱动。
谁知,锦文帝驾崩,锦睿帝也即是先皇即位后,却没福分拥有“铁血”太傅,手底下的良臣致仕的致仕,辞官的辞官,原本人才济济的朝堂都空了不少位置,而那时恰逢西北大旱,东南洪涝,多种天灾降临,西疆国瞄准时机,在天灾最严重的征和陆年挑起了战争。
那一年的战乱,导致居住在西北地带的人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先皇不忍百姓受苦,御驾亲征,凭靠雷厉风行的手段和高超的领导才能,将蛮子驱逐到争议地外,并迫使其定下合约,此生不得来犯。
可惜那西疆国国君吃了一大口败仗的气,没几年就一命呜呼了。其太子即位后,曾试图缓和关系,但因生性多疑,毫无主见,受朝臣意见左右,始终踏不出坚定的一步。
不过万幸,这些敌寇还不止骚扰了大锦,还嚣张地钻到西疆的地盘去。因而西疆国国君派出大量骑兵,以敌寇来犯,侵扰他国子民为由,与大锦联合,最终将敌寇剿灭。
方得知,那些敌寇是邻国一群不满天子而起.义的刁民,妄图在这块争议地建立新的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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