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来不会等待些什么,它背负了太多东西,却还是比风还要快。风过无痕,时间经过之后,是否也依旧了无痕迹,也许只有在时间里奔跑的人才说得清楚。
十九年,转瞬即逝。
林诺双手支在水池的边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水滴顺着脸颊滑落。抬起头,水池上方的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的脸。
握拳,重击。
玻璃碎裂。
打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血迹。林诺拽起旁边架子上的浴袍,披上,走出了浴室。
房间外面,林管家虽然头发已经雪白,但是身姿依旧挺拔。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虽然晚了点,但是还是在允许的时间范围之内,更何况楼下等着的不算是客人。
楼下等待着的沈学民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朝着楼梯口张望,同时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虚汗。
林诺打开卧室的侧门,走进更衣室,将浴袍脱下挂在手边的衣架上,散步似的在更衣室里挑选衣服,从头走到尾,穿戴完毕。
为了隐藏他看不到颜色的事情,他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的。每一季的衣服都是定做后送到家里来,由林管家亲自检查。
林诺站在穿衣镜前,注视着脖子上系得一丝不够的扣子有些烦闷,用力的解开。
细线绷断。
纽扣掉在地板上,骨碌碌的滚了几个圈儿,不知道停在了哪里。
林诺冷眼看着镜子里自己敞开的领口,忽的两手同时抬起,抓住衬衫的领子,用力一扯,衣襟大开,所有的纽扣都掉落在了地上。
他这才满意的蹲在身子,一颗一颗的慢慢捡起来。
突然,嗖的一声,有什么擦过耳际,脸颊上微凉,一丝血痕顺着脸颊淌出殷红的血。
林诺一个翻转躲到衣柜后面,看着窗户上的那个孔洞,微微眯了眼。
是狙击枪。
林诺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上的血,放在唇边,添了一下。
腥甜的味道。
屋子外面传来几声狗吠,保镖乱作一团。
林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站起身来,直接走了出去。
林管家看着敞开衣襟走出来的林诺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看到林诺脸颊上的伤口的时候,眼神微闪,“少爷。。”欲言又止。
“我没事!”林诺大步走下楼梯。
客厅里,沈学民慌忙站起身,“林少。。”
林诺从沈学民身边经过,却根本没有看沈学民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余光都吝惜给他一丁点。
不必要理会的,他从来不看一眼,因为会浪费时间。
中式庭院里,杀手被困在假山的凉亭里,举枪警觉的看着四周。
假山下围着几只德国猎犬,刚刚还呲牙狂吠,听到林诺的脚步声后,立时收了声音,只是警告的望着里凉亭里的杀手,尖利的犬牙时刻等待着把杀手撕碎。
林诺有些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一身黑衣的他,就好似古欧洲传说里的吸血鬼伯爵,苍白而又高贵。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是世间绝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