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王无旁人便与涟儿父女相称吧!”红尘开口止住了他的动作。
郡王爷展眉一笑,轻轻点头,冷峻的脸添上了难得一见的宽和。
红尘斜睨了郡王爷身后珠帘摇曳,只见案几上还摆置着一副黑白交子的棋盘,面纱下脸色一滞,她提步走了过去。
在郡王爷恍过神之夕,面前哪有红尘的踪影,身后传来珠帘清脆的撞击声。转过身只见那红裳身影早已站在案几前。
郡王爷一脸平静,踱步也走了进去。
红尘怔怔的看着那棋局,过眼一目将棋局看穿,黑子得势但未必笑到最后,她俯身从白子蛊里取出一枚棋子,往棋盘一放,也是一步攻破黑子的棋势,白子又占回胜势了,而黑子终是败了。
红尘下的这一步棋,是洛王爷没有想到的,也是钟离言清没有想到的。
郡王爷自知钟离雨涟琴棋书画都精通,但却没精湛到如此的境界。不说别的,就说这棋,郡王爷印象中好像钟离雨涟不怎么喜欢,当初学也是为了参见闺秀的殿试,而且她对弈的功夫也就是应付场合,若真与高手匹敌那也是手下败将的料。
可现在,竟然不用深思半会,直接一步成定局,可见这棋艺大涨。
只是,隐隐中郡王爷觉得眼前这女子竟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就说那次突然改观说要进宫,还有昨天救小世子之事。那些太医与郎中听到这么个救法,都是一脸震惊,有的竟问起太后娘娘是不是懂的医术。
“父王是与何人在对弈呢,这一盘棋局可真是绝妙。”红尘悠悠开口,目光瞅着案几上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原来郡王爷闭门不出书房的是在与人对弈,只是这茶还热着,她一来就没见到人的踪影?
“与管家老庄对弈了几盘,他是个好棋之人,对这棋艺通一通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郡王爷直爽的回道。
只是,这个理由在红尘这里说不通,如果是以前的钟离雨涟,那么这个理由信了。可是她是陌红尘,有什么事能逃过她一双眼睛。这么精妙的棋局,怎么可能出自管家老庄。不过,既然郡王爷这样说了,她也就装作信了。
午时她还要出府一趟,去的地方也只有醉梦楼,所以现在她也不想再耽误任何时间。直接说明此行的目的:“父王应该早已耳目屹城蝗虫天灾的灾情吧!”
屹城蝗虫天灾!郡王爷神色一愣,他怔怔的看着陌红尘提袖坐落在案几前。他没有想到,红尘是为此事而来。
见郡王爷也一同坐下,红尘接着道:“父王可知女儿现在身处境地如何?本来我一进宫便将腈雨宫钟离炎澜安排的人全都遣走了,可突然近几日钟离炎澜又防备起我来,重新安排了一波人光明正大的监视着我。这些,想必是父王不知道的吧,如今我的处境与地位,都是受限于钟离炎澜,父王你说,女儿会有什么下场?”
说到这,郡王爷已是脸色大变,红尘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因为她知道郡王爷答不上来,于是继续:“父王当初同意女儿进宫为后,不当当只是因为抗旨不遵就会遭罪,若父王不想让女儿进宫也是有办法可解决的。既然父王让女儿进宫,就绝对不会想到让女儿受限于钟离炎澜,做太后就一定有做太后的权限不是麽。而这次屹城蝗虫天灾正是女儿可以表现的机会。”
郡王爷低着头,一脸森寒,听到红尘最后一句,他猛然抬头,一脸惊愕的凝视着眼前这女子。郡王爷这么一刻,有点怀疑眼前这女子是不是自己的嫡长女钟离雨涟,他可从没想过把钟离雨涟培养成一个有谋有略的女子,他就希望钟离雨涟能成为一品闺秀,然后以贤良淑德冠名,与权贵联姻即可,然后接下来钟离雨涟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他的女儿,绝对不能成为庸人一个。
“你想怎么做?需要父王做什么?”郡王爷问道。
说到这个份,仅凭红尘一人之力绝对不行,郡王爷马上明白红尘这是有所求。
“父王,这次屹城蝗虫天灾,女儿已经拟好了方案,也让人在准备灭蝗的行动,不管怎么说,解黎明百姓之苦为当务之急,拖一天那么灾情更会严重,到时必回引起民愤。以钟离炎澜的态度,怕是这件事他不怎么想摊这浑水,可是他又不让别人去管,眼下,女儿想垂帘听政,一来可以以此稳固自己的地位,二来只要参与朝权一脚谅钟离炎澜也不敢如此嚣张,三来只要得到朝中大臣支持那么这次屹城之事女儿管定了,四来若这次屹城之事能圆满解决,那么民心臣心全俘。”
屏风后的钟离言清听到红尘这一番话,脸上早已没有云淡风轻的笑容了。从这一席话,他就有点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钟离雨涟,每字每句都不像钟离雨涟的性子,难道是他许久没见到钟离雨涟,已经不知道她变的如何了麽?
低叹一声,郡王爷点了点头,眸子里满是惊讶之色,“父王知道怎么做了。”
红尘知道,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和行动,肯定会让郡王爷引起怀疑,怀疑她是不是钟离雨涟。她的身体确实是钟离雨涟的,可是她的思想已经是自己陌红尘,不管郡王爷怎么想,也是改变不了事实。
拂袖而起,与郡王爷辞退,扬长离去。
郡王爷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一脸郁闷。背后悠悠传来钟离言清的声音:“既如此,王叔便放心让涟儿去做吧,本王便返回天山而去。”
马上回过神来,郡王爷错愕的盯着钟离言清欲离去的背影,忙叫道:“王爷,不可,这涟儿也不知……”话未说完,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他的话:“王叔,涟儿她的性子就是说到做到,这关乎黎明百姓生死之事她不会随意说着玩的,看来她这次是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