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香凝从地上坐起来,看到面前陈怜遥的惨状,恨恨咬着牙。
刚才如果不是被她拉住,自己早就逃脱了。
她深知风文轩府上的驯兽之术,每次表演之前并不会让这些野兽饱食。
平时每次喂食它们,驯兽师们则会燃起一堆柴火,以半生的肉饲之。
所以,久而久之,这些野兽闻到这种木柴香气时便会产生进食的**。
她本想利用这一点将夏璎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不成想,最后到把自己绕进去了。
她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夏璎珞站在人群中,望向她的眼睛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恶意!
她能感觉得到,自对方的心底深入,源源不断的冒出对她的厌恶、憎恨。
莫香凝哆嗦着,风文轩关切的扶她站起来。
“三殿下……”莫香凝语声戚戚,凭谁听了都于心不忍。
“没事了……”风文轩安慰道。
莫香凝一头扎进对方的怀中,躲避开夏璎珞那带着寒意的视线。
风文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突然好似觉出有些异样,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锦袍上现出点点殷虹。
血?
“香凝,你可是哪里伤了?”风文轩关切道。
莫香凝一抬头,周围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但只见莫香凝左侧的脸颊上划着三道清晰的爪痕,深入肌理。
夏璎珞静静的看着莫香凝,看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痛哭失声。
不少相识的女眷都过去安慰。
但莫香凝却像失了魂魄,惊恐万状。
非但不让太医看伤,还不顾一切的吵着要回丞相府去。
风文轩哪能容她这副模样回去,见劝解无用便强拉了她的手让太医为她救治。
一时间,践行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太医看了陈怜遥的伤势,惊的呆若木鸡一般。
他已经无法分清哪块是肉,哪块是骨……
夏璎珞回府时依然与上官燕同行。
这如果放在平时,那些千金小姐们定又会借此来找她的麻烦,当然少不了风言风语。
但是现在,人人自危,哪还有时间管别人做些什么。
风文轩亲自送她到府门外。
见上官燕先上了马车,他走到了夏璎珞的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
夏璎珞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有没有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只要这凤痕在,他便有机会夺这江山社稷。
风文轩见她不回答自己,顿觉有些尴尬。
“你可是不信我?”他如玉般温文尔雅,见她露出冷漠的神色,脸上现出些许的紧张来。
如果换做旁人,一定会因他的关怀而感动吧?
夏璎珞却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知这只是他众多面具中的一个。
他的侧影被阳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隐隐散发出王者之气。
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关爱,好似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璎珞,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待我自南方征战归来,哪怕拼着战功不要,我也定要让父王为我赐婚!”
他压低声音靠到她耳边:“到那时,你便可看到我的诚意。”
夏璎珞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屑。
“希望如此……”
她转身欲上马车,旁边上官燕却突然挑帘从车中探出头来,道:“刚才在席上夏小姐想必没有吃饱,不如来在下车上吃些点心?”
风文轩眼神一暗,刚想斥上对方没了规矩,却见夏璎珞毫无顾忌的上了红衣公子的马车。
上官燕见风文轩神色不善,却并不惧怕,嘻嘻一笑抱拳拱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了三皇子府。
上官燕从车窗内看见风文轩翕动了几下嘴唇,猜到对方在说什么。
嗤笑一声放下车帘道:“什么规矩?规矩便是让在下拿来破坏的。”
夏璎珞闻听不禁暗自好笑。
心道是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风若狐是这种人,上官燕虽放荡不羁,但也同样存着傲骨。
出了三皇子府,夏璎珞便感到疲惫袭上心头,她背靠棉枕,一语不发。
上官燕倒了热茶,递到她手上。
她嘴角微微扯动了几下,本想露出个微笑,但却失败了。
“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上官燕轻抚泥金折扇,扇子的边角上留着一块清晰的凹痕。
那是他在三皇子府中出手相救时,将扇子掷出去后撞在柱上留下的痕迹。
就连夏璎珞都看不透,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为何在红衣公子的手中却有如此威力。
不过她向来不过问别人的私事。
就像她也不曾主动回答别人对她的好奇一样。
终始保持冷漠、怀疑、以及那份淡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