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仓惶。
杀手们都在忙碌,她警觉地环顾四周,确定了无人注意她,她才匆匆走向马车那边。
湛蓝脚步放缓,走到火堆旁,正要坐下来,手肘就被一只大手稳稳捂住。
她疑惑转头,就看到苍龙怒气沉沉的脸,“明明看到她动了手脚,还在这边坐?”
“怎么了?”
“毯子上有香粉,你嗅不到吗?”
“是花香,我还以为是林子里传出来的。似乎并没有剧毒的成分。”她的鼻子灵敏,一嗅便能分明。“兰花,杜鹃……”
“还有少量的夹竹桃,杜鹃是黄花杜鹃。”苍龙精通医理,自是了解这些东西的毒xing,“黄花杜鹃的花朵有毒,严重可导致人昏迷不醒。”
苍龙沉声嗔怒说着,一手护住她的后腰,一手扶住她的手肘,扶着她朝着杀手们围拢的火堆走去,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那锅粥不要喝了,只怕也被动了手脚。我早说杀了她,你偏要留她在身边,害我们都提心吊胆。”
湛蓝安慰拍了拍他扶在手肘上的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若是杀了她,如何能钓到大鱼?一张地图,揪出来的,不过几只小虾米罢了。”
苍龙挫败,嗔怒冷哼,“你总是对的。”
湛蓝忍不住笑,“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不得不将错就错。”
既然她这样屈尊降贵地认错,他还能说什么呢?
扶着她坐下来,他端来一杯温水给她,“先喝着,一会儿吃鸡,风在林子里闷了叫花鸡。”
“抓的那些人呢?”金风不会是一边审犯人,一边做叫花鸡吧!那情景,单想一想,也觉得诡异。一边是皮开肉绽的酷刑伺候,一边是优雅地烹饪美食,也只有杀手出身的金风,能做到这份优雅从容。
“审不出什么便杀了,留着累赘。”
“你们这是诚心让我没胃口吃饭。”血液浸透了土地,叫花鸡也是腥的了,她倒是宁愿去喝那一锅毒粥。
苍龙哭笑不得,“要钓大鱼的是你,钓了不吃的也是你。”
拿着水果返回的赫连恒,听到她无奈地笑声,循声看过来,心口猛然一阵钝痛。他正想上前,任墨萱便从他身后柔声开口,“辅政王,臣女正口渴,能讨个果子吃吗?”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恰让周遭一片安静。
湛蓝端着水杯兀自啜饮,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赫连恒已经把水果给了任墨萱,咔嚓一声脆响,女子的笑声如银铃,响彻了树林,“好甜呢!”
“甜就都给你吧。”赫连恒把水果全都塞给她,便走到火堆旁去照看那锅粥。
任墨萱迟疑两步,跟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多谢辅政王。”
“不谢。”
气氛明显紧绷,仿佛火药在密闭的空间燃烧,燃烧,热量积聚,濒临爆炸。
杀手们忙碌的动作略略一顿,继而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不该有的声响,会激爆了尴尬的境况。
御威的欢笑声从树林里传来,“义父,刚才为什么不射死那只小狐狸呀?你是故意射偏的,对不对?”
“你义母不喜欢。”
低沉的男子声音,若有似无,口气无奈,失落明显,却触到了每个人的耳膜上。
湛蓝端着杯子的手不稳一颤,完颜袭,他还是放不下,他那份潇洒,竟都是伪装的。
“兔子为什么也放生?”御威的声音越来越近。
“孕妇不适合吃兔子。”
“又是因为义母?!”御威不满地忍不住抱怨,“我们就带这点东西回来,辅政王和苍龙叔他们一定会笑话我们的。他们可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放弃了猎物,大家不够吃的,一定也会说义父不会打猎。”
“让他们笑话去,男子汉,别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知道吗?”
“嗯,知道啦。”
杀手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都没有“笑话”他们,完颜袭带会来十几只野鸡,还有一头肥美的鹿,足可谓满载而归。大家忙迎上去,帮忙拿猎物。
御威叽叽喳喳,大声谈论捕杀那头鹿时的惊险,骄傲地炫耀他义父天下无敌的箭术……
完颜袭见任墨萱坐在赫连恒身边啃着果子,狐疑坐到湛蓝和苍龙身边来,“怎么了?又别扭什么?是你惹到他,还是他又惹到你?”
“没事。”湛蓝转头看过去,见赫连恒掀开粥锅,要品尝,她忙抓住完颜袭的手腕,“袭,去掀了那锅粥。”
完颜袭看出她脸色不对,转身便冲过去,一脚踹翻了支架,锅子倾倒,粥汤洒了一地,呼呼地冒着滚烫的热气……
赫连恒想怒斥,却见地上被烫软的碧草,却顿时变得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