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会努力活着,我一定会做到的。她不想再与他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御天呢?”
“他还没有回宫,今日离开拍卖会之后,还是去了那片山林。”
“这个时间还不回来,恐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湛蓝早已经对满桌的饭菜没有了胃口,倒也已经吃到八分饱。
御天早已经失去了夺取天下的能力,今日她对完颜袭说那一句话,几乎等于要了御天的命,若是御天不死,该很快来找她算账了。
苍龙见她眉宇间忧郁之色比往昔更浓,忍不住抬手,帮她拂开眉心,手指却不敢在她娇美的脸上流连。“如果娘娘担心赫连恒,属下马上就让白泽把这消息告诉他。”
她终于还是搁下筷子,再勉强吃下去,只觉得肠胃纠结。“不必,用不着我们多管闲事,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就可以。”面前的粥香甜地叫人心烦,她毫不迟疑地挥手便拂到了地上去。
粥碗刺耳碎裂,浓稠的粥染脏了洁白的地毯,苍龙被她太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寻到一丝发怒的端倪,她却一脸平静,淡漠无波,仿佛刚才那一下,不是她做得。
“娘娘如果不开心……”
湛蓝颦眉打断他,“我没事,只是不想吃而已。”
她裹着毛毯走到窗前,雕花的琉璃窗外,湖面被月光映照,亮如明镜,那镜面又被风吹皱,波光粼粼,美得像是一幅幻景。
“这里倒是真的美,却四面空阔,总叫人觉得不安全。去传轿辇,我要回凤安宫,命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去凤安宫的配殿,别浪费了。”
“是。”
湛蓝走到楼梯口,忽然就说道,“还是让白泽去给赫连恒说一声吧。”
她知道自己守护的是她深爱的裴恒的灵魂就好,若是去计较赫连恒对她的利用,她会彻底迷失自己。
“娘娘……”苍龙声音里有暗藏的怜惜,他还是说,“属下会让白泽去的。”
湛蓝这才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缓慢而平稳。“奇章子这个人,查得怎么样了?”
“他是个很顽固的人,他对西夏皇帝忠心耿耿,难寻到他的破绽。”
“本宫有两个法子可以离间他们,你找合适的人去做,要做到半点痕迹都寻不到。”
“皇后娘娘为何对奇章子如此感兴趣?如果是为了救赫连恒的话,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呀。”
“我喜欢准备两条路,有备无患,再说,龙血草的药效,也不一定有传说中那样神奇。”洁白冗长的牡丹锦袍拖曳在楼梯上,显得身子纤细婀娜,长发及臀下,就那么随意倾散着,被灌入凰翼阁的夜风撩动起来,“如果男人也能准备两个就好了,一个离开了我,还有另一个来真心爱我。”
她人已经到了阶下,锦袍却还如她飘渺的叹息一样,在楼梯上大片,窈窕的身影乍一看去,仿佛踏云而行。
苍龙尾随着她,不禁因这样美丽惊人的背影而恍惚失了心魂。
他想对她说,就算赫连恒离开了她,还有他会真心爱她,张了张口,却终是说不出这句话。因为他太了解她,多言,只会让她心更累。
新入宫的秀女们,在拍卖会结束的前几日,因为对皇宫里尚且陌生,皆是安分又安静。她们在各自的寝居相安无事,看似一派和乐融融,后宫里也因为有这一团新鲜的面孔,而热闹了不少。
不知不觉,聪明的秀女们,便注意到,凤安宫里的皇后娘娘并不受宠,皇上真正偏宠的是流华宫里的丽婕妤。
正巧,皇后身体抱恙,拒绝所有请安,对后宫里一概事务,不管不问。
秀女们便忙带着厚礼去流华宫拜访请安,这倒是让辛玉丽欣喜不已。因为早先流华宫里高雅奢华的摆设被湛蓝清空,她正需要一些华美的东西来布置宫殿,便来者不拒。
辛玉丽倒是也发觉,这些主动示好的秀女,格外喜欢拣着赫连恒前来的时间赶凑巧,甚至有几次,赫连恒刚到流华宫门口,她们便也出现,而且,是赶在赫连恒进来之前,她们先向他单独请安……
再后来,来流华宫请安的人少了,送礼的人就更少,再后来,又恢复原状,门可罗雀。
聪明的秀女们,懂得了去御花园的必经之路上与尊贵俊美的皇上不期而遇。
前儿,某位秀女在凉亭里摆下糕点,赏花写诗被皇上巧遇,一番赞叹。
昨儿,有位秀女在回音绝妙的假山丛林里高歌练嗓,被皇上恰巧欣赏到。
今儿,又有一位秀女在花丛弹琴,被皇上听到,惊叹此曲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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