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蒋楚楚,工部尚书窦河之五女窦朵儿……”
阶下女子,被念到名字的女子,一个个兴奋不已,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去了喜位区去找自己的位子坐下。
而同时,坐在席位上被点到名字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们,听着这详细的身份宣告,个个心惊胆寒,面色惨淡,不敢猜测,被点名之后,将会被如何處置。
他们自以为身在宫外,悄然为皇上选定准备美人儿,神不知鬼不觉,也自认定能将这位在宜周王朝无依无靠、且是皇帝仇敌的皇后娘娘逼回康辽,却没想到……他们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皇后摸查地一清二楚,就连这些女子的身份和姓名,都没有逃过她的法眼。
自然,她还查到了一些什么,他们更不敢去想象……
皇后娘娘能如此轻易地追查得详尽,那么皇上定然也是瞒不住的,但是,龙颜沉静,难辨喜怒,他们连上前请罪的勇气都没有。
正在他们闭气敛神,绷着神经,毛骨悚然地不敢放松时,忽听得皇后在凤椅上宣告完了名单,阖上了懿旨。
“以上,所有被点到名字的女子,皆纳为秀女。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也不要灰心,入宫的不一定有福气,没有入宫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宫外自由自在,自有你们的幸福。”
湛蓝说完,随手将手中的懿旨丢在了阶下,仿佛施舍乞丐一般的,冷笑对那些官员说道,“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皇上将这件事交给本宫全权處理。如今,你们的女儿,孙女,侄女,甥女,入了宫门,不过,她们可不是皇上的人,她们能不能活,都在本宫一念之间,本宫对你们如此容忍,接下来的拍卖会,你们若是不卖点什么回去,本宫定要你们好看!”
话音落,全场一片死寂。
赫连恒握着拳头,怒视着那些官员,一言不发,而他如此做,便是无言默许了湛蓝对他们的反击。
湛蓝的声音已经透出肃杀地凌厉,“齐芮安?”
“娘娘!”齐芮安忙上前来。
“所有的歌舞,全部取消,把舞台拆除,让乐师和舞姬全部遣退歇息,所有茶果酒水全部扯掉,百官与皇亲国戚所用的桌椅,也全部搬走,让他们给本宫站着!”
齐芮安有些愕然地抬眸,歌舞取消是计划之内的事,但是让官员们站着……见她心意已决,而赫连恒也不开口,齐芮安只得道,“是,娘娘。”
辛玉丽的脸色却并不太好,她忍不住看向那个舞台,眸中阴沉地一股怒气积聚,又悄然散开。
湛蓝侧首看向身侧的金甲男子,“金风?”
“属下在。”金风到她面前来,俯首应声。
“把所有底价全部贴到拍卖物品上,另外,没有带银子来的官员和不敢开价的官员,没收官邸,用以收容乞丐!谁敢说一个不字……”她把接下来的话,交给赫连恒,“皇上,您说该怎么办?”
赫连恒沉声说道,“阖家发配充军,朕的大元帅麾下正缺少马前卒。”
金风跪下去接旨,“遵命!”
阶下,官员们交头接耳,暗道皇后这分明是复仇打劫,却不得不起身让出位子,让宫人们撤走果点茶水和桌椅……
辛玉丽却忽然道,“娘娘,没有歌舞助兴,是不是太冷清了些?”
“丽婕妤你喜欢歌舞,自己上台去表演吧,本宫的人,都累了,该去歇着。再说,那些官员脑满肠肥,一心急功近利,岂能欣赏得了高雅的舞乐?”湛蓝不再理会她,把手伸向赫连恒,浅笑嫣然,眸光明媚,对赫连恒说道,“皇上,咱们去御花园的赏花吧!如此良辰美景,有人帮着给您收银子,充盈国库,您该好好放松一下。”
赫连恒地站起身来,夸张而宠溺对她深深地一拜,“朕不敢辜负皇后盛情!”他直起伟岸的身躯,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心里也不由得发痛。
刚才那个法子,她是用了多长时间想到的?以退为进,她的拍卖会更成功,他的国库也会被堆满,只是她的心里恐怕不好受吧!
人都聚到会场去,御花园里反而显得幽静,两人一路静默无言,直到了碧水湖畔的凰翼阁,湛蓝才惋惜轻声一叹。
凰翼阁,宛若其名,精致的两层,栈桥似地通往水中央,远远看上去,像极了冗长的凤凰尾翼,五彩缤纷的檐,精雕细琢的梁,玛瑙珊瑚似的窗,掩映碧水与碧林,如此美景,叫人心情舒畅。
清风徐来,衣袂飞扬,而飞起来的,还有她沉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