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早先立过圣旨,于整座皇宫内,最清雅奢华的凤安宫,除了几个特定的花匠进入,其他人等,皆不许进入。也正因如此,那几个替身皇帝才得以在此處更换身份。
殿内一应摆设,仍是保持着和亲婚礼结束时的样子,喜庆,隆重,温馨。
院子里那些“绿牡丹”,亦是经过悉心的照料,一旦花朵稍有凋零之色,都及时更换,那一整片花圃,都时时刻刻保持着花朵盛放的状态,每一朵都开得精致如玉,绚烂芳华,随时恭候着女主人的驾临欣赏。
因此,赫连恒并不认为,湛蓝此时进入凤安宫有什么不妥。他一路策马狂奔着,一直兴奋地扬着唇角,等待看她欣赏寝宫时感动的样子。
但是,恰恰相反的,闲置大半年的凤安宫,虽然一尘不染布置无可挑剔,却毅然进行着轰动整座皇宫的大清扫,而清扫的目的是——要将里面的摆设全部换掉。
赫连恒来到凤安宫门前,朱漆金铆钉的宏大院门大敞着,排列成整齐队伍的青衣内监们,正手捧着“绿牡丹”鱼贯而有序的往外搬运——那名叫“绿牡丹”的名贵菊花,正是他命人精心培养来专门供湛蓝观赏的。
虽然他后来知道了她并不喜欢“绿牡丹”,但她也并不排斥这种花,之前他搬到月魔地宫的那些,她都用来沐浴了呀。这些拿来沐浴也无不可,她这样更换掉……是厌烦那些花,还是厌烦他的一番苦心?
他翻身下马,壮伟的身躯无声飞落,太监们便齐齐跪下行礼,高呼万岁声,震撼整座已经凌乱到看不出原来布置的寝宫。
因为赫连恒的到来,搬运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宏阔的宫苑内,也跪满了人,时间仿佛停止了似地,宫苑里原本美若幻景的“绿牡丹”奇景,此刻缺失了大半,好像锦绣的一片地毯,硬生生地被人裁掉了大片,惨不忍睹。
跪在宫廊上的宫女手上拿着一应首饰,衣物,还有床帐,被单,香炉等物……
翘首龙靴步履飞快,大步穿过庭院,金黄的绣龙披风席卷着一股不悦的怒火烈烈作响。
他踏上宫廊,径自进入殿内,俊伟的身躯游龙一般,找遍内殿,又进入配殿,最后又去了后花园里,里里外外找遍,却没有找到湛蓝的身影。
看不到她,他躁火愈旺,心神不定,急迫如焚。
当他从殿内走出来时,见宫女太监们还跪在地上,他才想起自己忘了让他们免礼。
“都起来吧!”他不耐烦地随手抓住一个小太监,“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刚下懿旨,说这座寝宫摆设太难看,让奴才们把这些‘绿牡丹’搬去她看不见的地方,娘娘还说,殿内那些东西,都染了皇上的味儿,她不喜欢,全部重新换掉,都要崭新崭新的,还要用兰花香,熏染的香香的。”
赫连恒咬住牙根,冷笑点头,很好,这个女人开始嫌弃他了!她不但朝着他期望的样子改变,还如此胆大妄为,真的拿这里当成了她的地盘,为所欲为!
“皇后去哪了?”他这一声质问,仿佛狮吼,从头到脚,寻不到半分帝王的温文尔雅。
四周宫人都缩着脖子,小太监尖细着嗓音,小心翼翼地偷觑了眼他的脸色,说道,“皇后娘娘让两个很英俊的将军引路,去参观楚太后的寝宫了。一位蓝色头发的将军说,那里面全都是机关暗格,可好玩呢,娘娘高兴地不得了,在殿内喝了口茶,就迫不及待地赶忙去瞧!”
“胡闹!”赫连恒忙奔出宫苑,又翻身上马,这便要去楚太后居住过的雍祥宫。
正追来的李益淳,忙拦住他,“皇上,该用药了,臣已经在御医院备好,请皇上即刻移驾用药,若是迟了,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恒恼怒低咒一声,沉声命令,“唐刃!”
唐刃鬼影似地从两丈高的宫墙上飞下来,单膝跪下,“皇上?!”
“你去雍祥宫,立刻把皇后带到御书房来,朕随后就来。”赫连恒说话间,他握紧缰绳,思忖着,是否应该想个法子,将那个完全脱离他掌控的桀骜不驯的女人牢牢拴住。
半个时辰后,唐刃却独自来到御书房,他垂头丧气地跪下来,看了眼正端坐龙椅上處理着政务的赫连恒,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赫连恒将批阅好的折子阖上,抬眼俯视着跪在丹陛之下的唐刃,“怎么不说话?”
“皇后娘娘正玩得不亦乐乎,一径地听金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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