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拳头,理智地警告自己,不要对他大吼大叫,不要让他伤心,不要让他难过,他想要所谓的帝王尊严,她给他,不过,他想逼她离开,休想!她一定一定会用事实打败他!
其实,他想要那个女人,大可不必如此避讳她,他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理所当然。不过,她倒是应该感激他,竟然还有耐心做这些琐事……
辰时,赫连恒下了马车去打猎,湛蓝忙起身来到树林东边的溪流旁,用清澈冰凉的溪水,冷敷肿胀的眼,却冷敷了半天,只浸泡地脸皮紧绷,肿得像桃子似地眼睛,却还是明显。
她颓败地在溪流旁的草地上坐下来,晨风徐徐,倾斜在水面上的一棵树上,飞花如雨,如梦蹁跹,花瓣落在水面上,随着流水飘香远處……
湛蓝望着那个方向,忍不住想,或许,自己不辞而别,会更好些。那样,赫连恒不必强忍着病痛坚持下去。
在那个破败的小院里,她解释说,她找御天来,是为救李益淳,也是为解他身上的毒蛊时,他那么清楚地宣告,他的事,不用她管。可是,她怎么能不管?她欠他的——三千人命,血流成河。
如此想着,她怅然扬起头来,看着天空,把冲到眼眶的泪硬生生地逼退。
一个药瓶递过来,接着,一袭雪白的锦袍绕过身侧,颀长俊雅的身躯,在她面前蹲下来,绝美如玉的脸上浅笑温婉,因为他打开药瓶,倒出蜜糖味儿的消肿药给她涂抹在眼周,他蓝发也垂到她的眼前来。
他为她涂抹完,规矩地收回手,把药瓶盖好,放在她手上。“这药你留着用吧,消肿止痛最好了,涂在眼周,还有明目的功效。”
虽然,她想见的人不是他,却还是扬起唇角。“谢谢你,御天。”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湛蓝打破尴尬,“金风和苍龙找到了?”
“是,他们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命令。”御天见她又看向斜在水面上的棵花满枝头的树,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折下一条花枝,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把花枝举到她面前,诚恳地说道,“湛蓝,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走,我们游历江湖,潇洒自在,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纠结和痛苦。”
湛蓝接下他手上的话,一朵一朵,摘下花瓣,排列着,插满发髻,却嘲讽扬起唇角,“御天,你能放下你的天下吗?若是有把刀子,此刻,我倒是想削发为尼,远在红尘之外,常伴青灯古佛,才是真正的潇洒自在。可……只恐怕,佛祖会嫌弃我一身血腥,而将我拒之门外。”
御天站起身来,收敛一身温柔,突然间仿佛换了个人,他背转过去,声音也突然变得冷酷如冰,“湛蓝,你可以不要对我这样残忍吗?”她不知,他准备了多久,才说出刚才那番话。
“是你们先对我残忍!”湛蓝握着药瓶起身,千娇百媚地扶了扶满头的花,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颜更比花娇美,“御天,别生气了,我们还是继续争夺天下吧,别忘了,你是要做皇上的。”
御天仍是冷绷着脸,不看她,“收起你的假笑,丑死了,这样满头是花,像个疯女人!”
湛蓝笑着看了看水面,“很漂亮呀,走嘛,陪我去气气赫连恒,我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御天挑眉,从她手中抽出手臂,环过她的肩,“既然如此,戏要演的真一点才好。”
“好。”她莞尔一笑,倒是不反对,于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却忍不住有些妒忌,“御天,你的腰怎么这么细?你怎么减肥的?”
“没有减肥,每天练功就可以。”
“我也要学你的武功。”
“好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相拥返回宿营地,赫连恒正在忙着烤一只野兔,远远听到那绕在一起的笑声,心底里顿时一股酸涩的怒火往脑子上蹿,他往火堆上丢了一把柴,火堆噼里啪啦地作响。
湛蓝满头如霞的花朵,笑颜娇美,乐不可支似地,倚在御天怀中,而御天则一脸温柔宠溺地俯视着她,在她耳边低低说着什么。他们一个白衣胜雪,蓝发飘逸,俊雅如仙,一个湖绿纱袍如幻,花朵满头,娇俏惊艳,良辰美景,那交颈而笑的姿态,像极了一对儿恩爱缠绵的神仙眷侣。
湛蓝感觉到赫连恒怒火喷薄的视线,一个狡黠调皮地旋身,从御天怀中离开,快跑几步奔过来,那极善舞蹈的身姿,轻巧如一只翩然的凤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