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视线总算从御天身上转开,他凝视着发丝凌乱,满脸汗水的湛蓝,鹰眸里一抹温柔一闪而逝,旋即,宛若刀裁的面容却更加凶冷骇人,“完颜湛蓝,朕的事,不用你管!”
湛蓝被他的威严疏离的怒哮震慑,她不可置信凝视着他,心底刚刚痊愈的深重伤口,被扯裂开,凤眸不经意地一眨,眼泪夺眶而出,她眼睛红得仿佛泣血,惊艳的脸儿痛怒交加,凄艳凛冽。
“好,我不管!”她咬牙吸了下鼻子,转开头去,“我凭什么管你呢?我不过是欠你三千条人命的囚奴!”她一转身,把御天退到他面前,“你想杀,就痛快地杀了他!”
御天胆战心惊,神经绷紧,他倒是真担心赫连恒会在在这个时候出手,于是忙指着他高挺的鼻尖低声警告,“可是你惹哭她的,不管我的事!”说完,他忙可怜兮兮地大叫,“蓝蓝,别走!我真的会死的。”
湛蓝转头,又堆上笑来,“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顺便去黄泉陪你!你是我的恩人嘛,我也只能把这条命赔给你了。”
说完,她便去了小厨房,片刻后,她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院子里三个男人不明所以,皆是紧张地瞅着她,生怕她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出人意料的,湛蓝却把菜刀放到了赫连恒手里,以防菜刀掉在她纤巧的玉足上,赫连恒忙握住刀柄,心底震怒的火焰只剩了一股青烟,“湛蓝,你给我菜刀做什么?”
“你不是说把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吗?就千刀万剐了吧,你是皇帝,你怎么痛快怎么杀好了。”说完,她兀自去洗漱。
御天瞅着圆窗里,冷绷着脸儿,面对着小小的菱花镜梳理长发的湛蓝,担心地问道,“蓝蓝,你是生气了吗?不是生我的气吧?”
湛蓝把长发盘成平常的倾髻,簪上步摇簪,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警告,“不准叫我蓝蓝,否则,我就叫你小天天!”
小天天?御天蒙着尘土的脸色顿时铁青,“我不叫你蓝蓝就是了。”
“你和赫连恒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你若再拉我夹在中间,我必和你绝交!”湛蓝冷白了他一眼,不理会赫连恒看过来的复杂眼神,她起身拉上粗布窗帘,忙着换下被御天沾满了尘土的衣服。
院子里气氛却陡然沉静下来,赫连恒仍是冷绷着脸,提刀站在院子里。
李益淳轻咳了两声,打破僵局,“皇上?”
“有话就说!”赫连恒气急败坏地斥道。
李益淳冒死悻悻晃了晃喝空的碗,“鸡汤没有加盐,我担心娘娘一会儿若是要吃午饭的话,恐怕会……不太习惯这样的口感。”
湛蓝从室内出来,直接进入小膳房,赫连恒忙跟进来,搁下菜刀,见她掀开锅盖,他忙找盐加进去,拿勺搅了搅,“现在有胃口吃饭?”
湛蓝夺过他手中的勺,盛了满满一碗鸡肉,又多加两块儿鲜嫩的香菇。“我上次得了教训,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皇后也算有些进步。”他冷嘲说着,担心她被烫伤,忙接过碗端在手里。
湛蓝烫得两手捏了捏耳朵,又要夺过碗,硬着头皮嗔怒斥道,“你不是要杀人吗?赶紧去杀,别打扰我吃饭!”
“皇后说不杀,便不杀吧,朕也饿了。”御天高深莫测,若真的动起手来,被他杀了倒是痛快,可他若是不防之下被施毒,毒伤了他这将死之人事小,害她伤心欲绝、不得不求御天交出解药,却不是他乐见的。
“我也吃!”御天在小膳房门外伸长了脖子,“我也要做饱死鬼!”
赫连恒环胸冷视着他,鄙夷斥道,“朕暂时留着你的狗命,这香菇炖鸡,没你的份儿!”
“赫连恒,你可不要忘了,这香菇炖鸡还是我传授你的烹煮方法哩,你这样可是叫做忘恩负义”
“朕在炖鸡时,你可没有搭把手!”
“你们两个真的好幼稚!吵什么?”湛蓝便端着满满一碗香菇炖鸡,搁在了小膳房的木桌上,“坐下来都一起吃吧!”
“呵呵……还是蓝儿对我最好。”御天笑呵呵地说着,上前来,这就要靠着湛蓝坐下来。
赫连恒快如飞影,霸道地巧妙挡在湛蓝身侧,“你要吃也要洗乾净,一身土,掉碗里我们还怎么吃?”说完,他便大声招呼李益淳进来吃饭。
御天看向湛蓝,她佯装没有注意到他可怜求救的眼神,利落卷起袍袖,洗了手,摆好筷子和碟子,娴静优雅地坐下来,吃赫连恒夹到面前的鸡腿。
御天无奈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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