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了她的睡穴。
他进入小膳房时,御天已经开始为李益淳诊治。
他环胸斜倚在门框上,俯视着御天的一举一动,也不禁因他的洁癖而挑眉咋舌。
御天用白如雪的丝帕遮住口鼻,而他所谓地诊治,也不过是给李益淳把过脉,然后,从药箱里拿了喂一颗药丸,喂李益淳喝下一碗水冲服。
对于御天如此敷衍的医治,赫连恒并没有惊讶,通过李益淳中毒的时辰,他早已经料到,御天就是下毒的凶手。
“朕不会放过那老妖婆,你这样跟踪朕,伤害朕身边的人,利用皇后和李益淳,朕也不答应!”
御天感觉到他静无波澜却暗藏杀气的眼神,手掌悬在李益淳胸部,为他灌入真气。
“皇上误会!御天利用皇后,那是与皇后协商好的,皇上也看到了,皇后与在下那是‘两情相悦’,至于伤害李益淳,在下只是因为思念你的皇后,要见皇后一面而已。”
赫连恒腮骨暗动,咬牙切齿到了牙龈出血的地步,若非李益淳生死难料,他定一掌拍死他。“你想见湛蓝,就要害死李益淳?”
御天依然气定神闲,“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恶毒,李益淳是我师弟,我怎么会害死他呢?”
怎么会害死他?“若非朕及时发现,他恐怕早已死于非命。”
“呵呵……皇上精明一世,怎么糊涂了?我既然给他下了毒,自然也会暗中守护,不会让他死。”
御天收功之后,左手拉住右手的袍袖,右手搭在李益淳的手腕上,指尖下垫着一条白巾,那一举一动仍是不紧不慢,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挠他保持这份优雅洁净。
“益淳钦佩我在医术上的天赋,因渴望而不能及,对我尊崇备至,这样的师弟,我疼惜他还来不及呢!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能醒来,这点毒,不过是为了惩罚他对我的背叛罢了。”
赫连恒怒火郁结,却又没有发泄的理由,这毕竟是他们师门内部的恩怨,虽然……是因为他。
御天转头瞥了眼怄火的赫连恒,“我这个师弟,并非因为你而背叛我,而是因为你那位的美丽皇后三番四次地劝说他不要与你为敌。也正是因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背叛,我才对你的皇后忍不住好奇。完颜湛蓝,的确是一个吸引人的奇女子,也只有她,能让我方寸大乱,说起来,你应该并不知她曾经骑在我身上,和我打情骂俏的事吧?”
这冗长的谈话,只有御天在说,赫连恒一直强忍着怒火,心肺快要炸开似地难受。
“太后已经被你斩断双足,生不如死,就算她离开地牢,也威胁不到你。我和你一样,是被她一手养大的,我们身份不同,待遇也是天壤之别,你恨她我能理解,不过,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对她的敬爱之心!”御天心平气和,声音都保持着友好闲适,好似在与好友语重心长的透彻谈心。不过,遇上赫连恒这样强悍的对手,他也的确如遇到知己,而他对敌人和知己的要求,也格外严苛和完美,也只有赫连恒和完颜袭这样天下无敌之人,才配做他的对手。
他关好药箱,从脸上取下遮住口鼻的丝帕收入袖中,像是生怕呆在这小厨房里会染一身瘟疫似地,赶忙走出来,并抚了抚纤尘不染的袍子。
他转头,见赫连恒竟然蹲下来去探李益淳的脉搏,不禁钦佩一笑,“传言皇上麾下之人,皆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但看皇上这一个举动,便可见一斑。相较之下,完颜袭倒是没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了。他眼里只有一个完颜湛蓝,压根儿就看不到旁人的死活。”
赫连恒仍是不语,确定李益淳脉搏平稳之后,他将他横抱起来,放到了柴堆的毯子上,并拉过薄被给他盖上,才走出来。
“对了,湛蓝是已经原谅你了吗?”御天在石桌旁的石凳上铺了一条白手帕,坐下来,把沉甸甸的药箱搁在石桌上,见赫连恒沉默地在石桌对面坐下来,他忍不住摇头失笑,“看这样子,她是已经原谅你了,她太爱你,和我在一起的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含辛茹苦为她调养身子,她竟然半句感谢都没有,每天都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如何如何,正好,也让我了解到你的全部。不过,到后来,我真的听得耳朵生茧,她竟然连你在床上坚持多久都和我聊一聊……”
赫连恒脸色更黑沉,他掌中陡然凝聚真气,恨不能让御天永远闭嘴。御天没说一句“湛蓝”,他都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不,他更想把御天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