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个女人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他由衷地警告,却不禁担心自己会被她看穿。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心里还藏了其他的秘密。”湛蓝翻看着手上一本医书,虽然没有再看李益淳,她却也知道,李益淳已经心虚地从她脸上转开了视线。“李益淳,将来,你还会对我下毒吗?”
李益淳不禁庆幸自己袖中没有匕首,如果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当胸刺她一刀。“娘娘为何如此问?”
“我十分怀疑,我猜中的太多,会遭到灭口。就像之前,你让牡丹对我做的事,让我记忆犹新。只是不知,你那样做,我皇兄是否也有顺水推舟的参与?!还是,关键时刻,他暗示你,除掉我?”
话说完,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完颜袭在软床上翻了个身。她知道,他没有睡,凭他那样多疑,阴沉,时刻都暗藏心机的人,又岂会轻易睡得着?
李益淳没有回答湛蓝,湛蓝也没有期望他回答。这一质问,她压根儿也不是说给李益淳听的。
她目的旨在提醒完颜袭,表面对她仁慈,对她宠爱,对她关怀备至,他内心隐藏的暗鬼,是瞒不住她的。
宜周皇宫最深处,楚太后专为杀手特设的厢房内,高景和路远正相对而坐,而锦缎桌布铺就的桌案上,就放着他们从金风那里取来的龙血草,龙血草四周,高高摞着几部厚厚的医学典籍。
“这龙血草与树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有假。”路远阖上手上的医书,拿过龙血草的锦盒,沉思着,“只是不知,若是龙血草一分为二的话,是否还能有长生不死的功效。”
他话刚说完,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当胸刺过来,直贯穿了他健硕身躯。他不可置信地俯视着太后御赐给杀手的专用宝剑,愕然抬眼,惊恐不甘地看向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同伴。“高景,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很抱歉,兄弟,为万无一失,龙血草不能一分为二,它只能是我的。”看着他濒死的样子,高景笑得贪婪阴冷,“你放心,明年此时,我会给你烧纸钱的。”说完,他绝然抽剑,剑刃千锤百炼,滴血不染,路远却从椅子上瘫了下去,血流不止,当即毙命。
浓重的血腥蔓延开,高景忙取来包袱,将衣物和银两备好,正要把龙血草塞进包袱内……
门板却被一股强大的真气轰然震开,高景转头看过去,一位白衣蓝发、惊艳如妖的年轻男子步履无声地迈进来。
高大修长的身躯,在那一袭净白如雪的锦袍烘托下,更加艳逸挺拔。他的脸庞完美的无法形容,五官柔和而立体,肌肤更赛过无暇的白瓷,长而密的睫毛下是温柔带笑的狭长双眼皮凤眼,魅力四射,引人沉迷;他的蓝发柔顺地垂散肩背,光泽莹亮,随着闲雅的步伐,轻轻飞扬着,有种说不出的清雅妖冶的美感。
他就这样轻松地进来,仿佛误入凡尘的精灵,眼眸略带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仿佛刚才那一股强大的真气,不过是他吐纳的一口气。
高景一见他,却仿佛看到了最可怕残忍的索命死神,慌忙起身跪趴在地上。“属下……属下参见毒师大人!”
蓝发男子正是太后最依仗的神秘毒师——御天。除了太后,他素来不见其他人,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见他,而见过他的人,若非被太后赦免,便多是永远地闭了眼,高景……这犯下死罪的卑鄙小人,自然也不例外。
御天淡然一笑,“不必如此多礼。”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听上去是那么美好无害,修长的指尖却倏然弹出一缕幽蓝的毒气。
高景来不及恐惧,便顷刻间化成了一滩腐臭的血水,就连衣袍也被侵蚀殆尽,都没有剩下半点布料。
他身后的门廊下,太后仪态万千地出现,她看都没看死去的路远,更没有去看高景化成的尸水,只是心急地兴奋催促,“御天,你快看看,那龙血草是不是真的?”
御天上前,拿起桌案上盛放着龙血草的锦盒,背对着太后,嘲讽地冷冷扬起唇角。
当他转头之后,那冷笑却变成了最美丽动人的柔和暖笑,“太后放心,这龙血草与书上记载地一模一样,气味儿也恰到好处,是真的。不过……”
楚太后生平最厌恶地便是“不过”二字,本一帆风顺的好事,用上这二字,惊喜也随之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