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
黑衣人走了,赫连恒还是左手拥着湛蓝,右手就闲雅搁在椅子扶手上。
这个椅子是他自己选购的,相较于她那张雕花椅宽大舒适,正好合适他揽着她,又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湛蓝就这样在他怀中又发起呆来,不同于之前的盲目,此刻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发呆,从他下了刚才的命令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他故意布下一个怀孕的女子,是为诱使害她的人原形毕露。
他到底还布了多少陷阱?秦歌韵——那个妄想当上丞相夫人、接近楚东鹤套取情报的康辽女杀手,恐怕是必死无疑了,她甚至连为她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银煊王爷来了,大冷的天,尊贵悠然如他,手上竟然有一把玄铁为骨的折扇?!他一身银闪闪的锦袍,再挥着折扇,带进了一场冰雪寒风,沁骨冷凉。而他与赫连恒有些相似的眉宇,也是冷冷的,无半分温度。
“皇兄,您这是发得哪门子疯?臣弟午膳刚……”他看清赫连恒怀中的女子,不羁的口气一转,忙又规矩起来,还堆了一脸的笑,“哎吆,皇嫂也在呢!臣弟刚才唐突,请皇嫂恕罪!”
湛蓝因为他这连番的变化,有些错愕,她张口想对他说不必客气,无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赫连银煊看出她被封了哑穴,笑颜却没再变,而是见怪不怪似地,又行了大礼,“臣弟给皇嫂请安。看皇嫂哭得眼睛鼻子通红,可是被我皇兄欺负了吧?”
湛蓝羞窘无奈,抿唇凝眉,反而像是做错事的猫儿一般,那娇憨绝美的神态,是不经意的,却让赫连银煊看得不由得愣神。
赫连恒突然睁开凌厉的鹰眸,眼神飞射出无数道冰刃,“废话说完了?!”
赫连银煊激灵打了个冷战,忙低下头去,“是,是……”
赫连恒怒斥,“饭没吃,这里有饭,坐下吃你的就是。”
“是,是,是……”赫连银煊眉宇间本就与他相仿,如此心慌的假笑,反而就不像了。
湛蓝正好奇瞅着赫连银煊,发现,他并没有赫连恒身上那种骇人的煞气……她下巴上一紧,突然就被捏住,脸儿也被迫转了方向,凤眸正对上那双严酷的鹰眸。
“朕在这里,你看谁呢?”他不允许她用研看他的痴迷眼神,去看别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兄弟,哪怕她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与他相似的痕迹,他也不许!
湛蓝抿唇瞪了他一眼,拂开他捏在下巴上的大手,眼角余光又瞥见一抹惊艳的淡紫色进来房中。
那女子规规矩矩地进门,关上门,却突然变得比赫连银煊还不规矩。
她有些烦躁地撕去脸上贴了几天的易容面具,脱了外罩的袍子,卸掉了肚子上为装孕绑着的枕头,粗鲁地将一堆东西丢在地上,只着一身淡粉的中衣,坐在银煊身边就伸手去抓盘子里的鸡块儿,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突兀无礼。
那女子一张明秀的脸儿,还有些青涩,不过十三四岁,身材却高挑健壮,看得出是遗传了赫连皇族的血统,又自幼习武的缘故。她就那么与赫连银煊坐在一处,很明显,他们的五官也有些相似。
那女子很不文雅地咬了一口鸡肉,大快朵颐的吃相,简直是一场灾难!她却还不满被人盯着,凝眉抬起头来,“皇兄,皇嫂,你们这看着别人吃饭的怪癖,会害人消化不良!”
赫连恒欣赏着湛蓝愕然的神色,悄然给她解开哑穴,沉声斥责,“一雯,你给朕收敛一点。”
赫连一雯又伸手去抓水晶丸子,调皮地皱了下鼻子,不服气地道,“不就是忘了给皇嫂请安吗?至于这么大火气?九哥也没请呀。”
赫连银煊忙撇清,“我可是请了的,还很大声呢!否则,我现在早被皇兄撕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尴尬的湛蓝,碍于赫连恒在侧,却不敢再多看第二眼,只埋头苦吃,俨然上辈子是被饿死的。
赫连一雯懒怠地站起身来,一手拿着鸡骨头,一手拿着水晶丸子,满嘴油乎乎地对湛蓝行了个大礼,那动作,夸张地像个七八岁的娃娃,大眼就骨碌碌地在湛蓝身上瞄,“皇嫂千岁千千岁!”
她也不给湛蓝开口的机会,便接着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那太过灵活又太不规矩的眼睛仍是在湛蓝身上瞄着,活像个久未开荤的小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