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乱地寻了半天才找到手帕……
湛蓝几乎怀疑自己是被推开的,有些尴尬地往旁边移了移,虽然车厢足够宽大,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是在嫌恶抱着她吗?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该不会是在丞相那个偏厅里染了什么怪味儿吧?
她小心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面具的下沿上正在滴血,一条白帕被染上两朵红梅,触目惊心。
湛蓝顿时面红耳赤,忙移开视线,拿出自己的丝帕,却不是递给他,而是迅速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在脑后牢牢打了个死结,“你还是取下面具,把血擦拭乾淨吧,你放心,我这个样子是看不到的。”
黑暗中,她听到细微地声响,片刻后,又嗅到熟悉的气息迫近,她疑惑动了一下,“夙焰,你擦好了吗?经常流鼻血可能会……唔……”
柔软的唇瓣被封堵,她心脏停跳了似地,怦然一惊,手抵上宽阔地胸膛,触到清凉的丝锦,刚要用力,一股火花,随着他凌厉地唇舌与霸道的男子气息,烧灼她的神智……
这个吻,竟如此熟悉,仿佛梦中就曾发生过——不,这个吻熟悉地好像前一晚就发生过。
脊背上强硬而温柔的一个力道传来,她身子被放躺在车厢内的软垫上,唇与唇缠绵依恋,始终没有离开。
她分辨不出心口那股略带疼痛的暖,是甜,还是酸,口中略带腥甜甘醇味道,却更让她确定心中潜藏的判断。
当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缠在他的脖颈上,她并没有太惊讶,反而勇敢地拥紧他。
眼前的黑暗,让这个吻美妙地不可思议,她本能而羞怯地回应着他,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敏锐,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紧窄的腰腹……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吻得慎重,除了吻她的唇,吻她的额头,脸颊,鼻尖,下巴,并没有再继续……
马车停下来,她脸上的手帕被解开。
她静躺着一动没动,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他妖艳的银面具和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幽深的瞳仁内,映出她娇美的面容,双颊泛着甜蜜的红晕,水盈盈的棕色凤眸内无惊无恼。
“万花楼到了,我送你进去。”他开口催促。
湛蓝唇角微扬,本想说好,乍想起在刑部偏厅看到的那个芍药顶簪,她旋即改变主意,“改日吧,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不想你为我暴露身份。”
她坐起身来,迟疑伸出手,触摸他的银面具,贪恋地仔细地看着,那冰冷的花纹衬托着他迷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她没有看错。
他没有惊动她若有所思地碰触,清晰地感受到她眼底震人心弦的爱恋。
她真的好奇怪,竟这样接纳他的吻,他的碰触……照理说,她应该排斥他才对。
她凑近他,唇瓣掠过他的面具,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他健硕的脖子上,白皙的肌肤上有淡淡的体香,诱得她忍不住啃咬,却还是觉得不过瘾,忍不住狠狠地咬下去……
他痛得咝了一口气,猛然将她拥紧,听着脖颈间传来的一声嘤咛,他气息也变得低沉粗哑,只恨不能将她揉碎在体内。
“湛蓝,对不起……”他口气懊恼,一个轻吻,疼惜印在她的额角。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推开他,指腹轻揉他脖子上两排粉白的齿印,“因为你怕无法给我幸福?还是,你后悔吻我?”她感觉得出,那个吻有多小心,他并非轻薄她,他心里真的有她。
他失笑摇头,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而无奈。“你该怪我太冲动。”
湛蓝笑得赧然清甜,“我喜欢你的冲动。”
夙焰拥着她晃了晃,享受着此刻粘腻的甜蜜,揶揄道,“你不怕你的皇帝夫君怪你吗?”
湛蓝挑眉瞅着他的面具,很坏心地故意说道,“赫连恒呀?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他的存才。那个混蛋皇帝,利用我的刽子手!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妖魔,更可恶的是脚踩几条船……”
夙焰眼中明显有些不自在,如果他不打断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新鲜的骂词。“你这么讨厌他?”
“怎么?你又要替他说话吗?”她从他怀中撤身,不再看他的眼睛,一边忙碌着整理自己微乱的发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我,他们传说的那个毒蛊会要人命吗?”
“什么毒蛊?”他口气含混,明显避讳这个话题。
湛蓝嗔怒斥道,“你装什么傻?敏妃那天晚上说的毒蛊呀,你应该知道吧?她还骂我是吸血女妖,我想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害人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