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从马车上下来,一身蔷薇红的蛟绡纱袍,映得如雪的肌肤粉润透亮。
刑部黑色的金铆钉大门,被这惊鸿倩影映得赫然一亮。
她裙摆流水似地旋过一个美丽的弧度,沉静的俏颜转回马车,对正要下车的红衣牡丹说道,“在车上等我就好。”
牡丹弯身探出车门,正要跳下来,“娘娘,还是让我跟着吧,我不放心。”
湛蓝拍了拍她扶在车门边的手,“你若跟我进去,我们两个都有事,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出来,你也不要冒险闯进去,想法子去通知皇上,但愿我这个棋子分量够足。”不过,她倒是也不屑赫连恒出手相救。
“可是……”牡丹欲言又止。
湛蓝拾阶而上,对门口正瞧着自己发呆的护卫报上名,“我找金雷将军,关于银库失窃一案,我有个重要证据转交。”
“这不是皇后娘娘么!”大门内,传来一声惊叹。
湛蓝看进去,就见灰白方砖铺就的院子里,随侍护卫林立,中央一顶暗金的八抬大轿,轿前是一个正要上轿的四旬的中年男人。
他圆脸微胖,笑容温和圆滑,唇角上扬,上唇上那抹八字胡也有些滑稽地跟上扬,一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被此人如此瞅着,湛蓝心底不由得排斥厌烦,她还是迈过门槛,上前去,“你是……”
中年男人倒是客气,恭敬地弯身对她行了一礼,“微臣是楚东鹤,皇后娘娘嫁来时,还是微臣带着礼队陪皇上出城百里相迎的,皇后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微臣呐?”
“原来是楚丞相。”湛蓝不禁又仔细打量过他,此人看似圆滑,眸底却气韵沉静,城府难测。她略一颔首,顿时心生戒备,“丞相免礼,本宫重伤失忆,所以不记得丞相,今日来是有事找金雷将军,不知他在不在。”
“金雷将军可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他一早就入宫了。”楚东鹤视线凝在她娇美的脸上,视线又上上下下地来回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打量着,心中啧啧赞叹,眸中的光也变得贪婪起来,“皇后娘娘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微臣。咱们偏厅一叙可好?”说完,他也不等湛蓝答应,便对身旁的随侍命令,“给皇后娘娘上茶。”
一应随侍护卫让出一条通路,那八抬大轿也移开,湛蓝只得硬着头皮随着他去偏厅,“丞相,本宫听说有人为银库失窃一案前来自首,不知他是谁。”
楚东鹤倒是也不瞒她,到了门槛处,他毕恭毕敬甚至是有些体贴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是唐刃将军,他一口咬定自己是主谋,碍于他是皇上的亲随护将,微臣实在不敢亲自审问,正打算求太后亲审呢。”
太后亲审,只怕是太后一摆手,便判下个斩立决吧!“唐刃将军可说什么了?”
“倒是什么都没有说。那个人奇怪的很,素来少言寡语。”
偏厅内倒是雅致,与整个气氛严整的刑部格格不入。
这里更像是一处寝居,布置的舒适别致,桌案上摆放着几盘珍奇水果,新鲜欲滴,芬芳四溢,就连罗汉榻上,也铺着厚厚的锦绣软垫。
湛蓝忍不住动了下鼻翼,明显嗅到一股暧昧的脂粉香,她视线锐利地一扫,不放过任何痕迹地打量过整间屋子,眼尖地发现,罗汉榻下地毯一角处,遗落了一枚黄色的金珠芍药顶簪。
看得出,这位丞相大人,是借职务之便,把这偏厅拿来享乐用,倒也免得家中妻妾会争风吃醋寻来这里滋事。
湛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枚金珠芍药顶簪,她佯装蹲下来拂掉袍边的灰尘,迅速把那枚发簪收进袍袖。
听到楚东鹤请她坐,她忙在罗汉榻上坐下来,隔着紫檀木矮桌,她把牡丹给她的流火飞镖递上前,“丞相,这是我在万花楼银库的横梁上发现的,昨晚金雷将军带人查看时,光线太暗,并没有发现。”
纯银的流火飞镖闪亮,越衬的她肌肤温润如玉,那水葱似地指仿佛能开出兰花一般,还有淡淡的兰香。
楚东鹤两只胖手伸过来,小眼睛盯在湛蓝的手上,一颗心也酥了半截,他迟疑了又迟疑,还是隐忍着冲动,接过飞镖瞧了瞧。
“这东西可是江洋大盗流火的东西。皇后娘娘,他人可是在刑部大牢关押着呢。”
“这……本宫就不知了。”湛蓝波澜不惊地笑了笑,缩着手拢了拢袍袖,手上仿佛沾了污泥。“不过,丞相确定刑部大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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