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鹅蛋脸,说道,“皇后娘娘,敏妃把事情说的如此具体,除非……”
湛蓝也从镜子里看定她瞪圆的眼睛,把她不敢出口的话说完,“她若不是幕后凶手,便是知道幕后凶手布下的一切。”
“正是,正是……”冬儿点着头,心中也不由得唏嘘皇族内的阴谋算计。
湛蓝沉重地压低声音,“可怪就怪在,我体内并没有毒蛊。”
冬儿也不禁紧张起来,“那可能是刺杀忙乱,刺客弄错了。”
湛蓝盯住镜子里的自己,眸中锋芒轻闪而过,“当时我与皇上在一起,他们料定皇上武功高强,派出的人,定然也不会弱。只怕,不是我身上的毒蛊被医好,便是有人帮我挡下了。”
想起在月魔地宫里偷窥到的一幕,以及刚刚用膳时,赫连恒不自然地咳嗽,不自然地频频饮茶……湛蓝手掌刺痛,连带着心脏也猛地一缩。她一低头,才发现,手中正握着那枚步摇簪,栩栩如生的花朵边缘的玉托刺得她肌肤透出粉白的印子。
见发髻已经绾成,她忙调适心绪,抬手将步摇簪斜斜簪在头上,“怕是刑部很快会找上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宫也该会一会这些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古人了,不过,第一步,应该先救万花楼里无辜的姑娘,不能让她们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当炮灰。”
白天的万花楼,虽然比夜晚冷清,却还是比别家店里热闹。
银库失窃和胭脂姐被打断腿一事,对于生意,丝毫没有影响,倒是因为湛蓝的驾临,一整栋万花楼,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地毯,桌椅,装点的花卉摆设,一应皆是艳丽暧昧的紫红,仿佛胭脂姐的锦袍般扎眼,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和酒气、花香,混合一处,浓郁,古怪,憋闷异常。
湛蓝搭着冬儿的手,正要上楼梯,就听得楼上走廊里传下急促的奔跑的声音,似要把廊间的地板跺穿——那些砰砰的响声,竟是女子们为躲避她这个“吸血女妖”,缩进各自的房间去了。
“皇后娘娘,小心!”冬儿一声娇呼,就听得楼上咕噜咕噜响。
湛蓝一抬眼,就见一个男人正从楼梯上滚下来,她忙和冬儿让到一边,那男人滚落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正落在她的裙边。
湛蓝好心要扶他一把,刚伸出手,那男人却跪爬着往楼梯下去了,口中还叫嚷着,“不要吸我的血,不要……我不好吃,我一点都不好吃……”
她的手停在半空一僵,摇头一笑,细白的手,握成拳收回来。
楼上随即又冲下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经过她身边时,停也不敢停,也顾不得整理好衣衫,便冲出了大门。
有尖细的声音在楼上气恼咆哮,“还没给钱呐……当老娘是白给的呀?!”那女人一见楼梯上的湛蓝,忙返回房内,把两扇门关得一丝风也不透。
湛蓝叹了口气,径直上楼,冬儿引着路,带她敲开了胭脂姐的门。
胭脂姐的丫鬟一拉开门,一看湛蓝,顿时脸色煞白,“皇后娘娘……”说话间,她忙跪下去,恐惧地看了眼门内。
罗汉椅上,胭脂姐一脸凶相尚未来得及收起,她虽是断了腿,却并没有闲着,她一手撑着拐杖,脑子却忙着盘算,该如何调教人牙子刚送来的两个小丫头。
湛蓝打了个手势,示意跪在地上的丫鬟起身,一脚迈进来,一股血腥便冲入鼻息。
房内跪着两个遍体鳞伤的小丫头,被两个赤膊的壮汉打得啜泣不已,壮汉黝黑的大手上,鞭子正滴着血。
“胭脂姐,这是要做什么?”湛蓝打量着那两个小丫头,稚嫩地花苞一般,模样还带着婴儿肥,两双眼睛水汪汪地已经哭得红肿。
“哎吆?皇后娘娘,您怎么到我这肮脏的地方来了?”胭脂姐忙要撑着拐杖起身,却也只是作势,见湛蓝摆手示意她免礼,她便干脆又舒服地坐下来。
“胭脂姐已经受伤,竟还忙着生意,本宫倒是该对胭脂姐肃然起敬了。”湛蓝说完,也不给胭脂姐咂摸她话中意思的时间,便命令冬儿,“冬儿,带着两个姑娘去本宫的院子,好好照顾。”
“皇后娘娘,你要做什么?”胭脂姐直接给那两个壮汉打眼色,却不料断腿处一阵剧痛,她惨叫一声,才发现,湛蓝湛蓝一只白皙纤柔的手,正按在她被两片木板固定的断腿处。
而湛蓝倾国倾城的鹅蛋脸上却还有温婉的笑,这绝美的笑颜,仿佛昙花般风华绝代,让那两个壮汉也看得呆怔。
湛蓝又在那两个木板上重重地拍了拍,“胭脂姐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太劳神的好,本宫虽然落身花楼,终究还是皇后。皇上顾念着本宫的面子,让本宫好吃好住,你最好也掂量着,别惹怒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