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
“好。心珑,外婆外公带你出去看花灯。”上官夫人将心珑抱在怀里,与上官正云一起出了门。
上官府的下人把碗筷收拾完毕后也退出了大厅。齐思贤把门关上,大厅内就只剩下上官采瑜及齐思贤二人。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俩了,采瑜我想好好跟你谈谈。”齐思贤执起上官采瑜手道。
上官采瑜拿开齐思贤覆盖上来的右手,语气轻淡得听不见任何感情:“刚好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
上官采瑜从怀里拿出一纸书信,递给齐思贤。
齐思贤不由得一怔,但还是先将纸信接了过来,刚看了一眼便霎时脸色苍白。手一抖,单薄无依的纸信便散落了地面上,卷起了许些细微的灰尘。
他往后退,断断续续地说:“你说什么.....你要离婚?这是你写的休书?”
“对,我帮你拟好的休书,我想离婚。”上官采瑜面露一丝悲切,却又很快隐了去,面色宁和,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
齐思贤心如刀绞:“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对你不够真心吗?我让你受委屈了吗?采瑜,你这是在生我没有送你回京城的气吗?如果是,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可是,我不同意因为这个原因离婚。”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跟你离婚。我只是不爱你了,所以想离婚。”上官采瑜别过脸,叹了口长长的气。
齐思贤上前一步,牢牢地抱着上官采瑜,悲声道:“当年我救下你之后,我们心灵相通,毫无猜忌,感情真挚,结成夫妻。婚后,我们夫唱妇随,恩爱同心。三年前你生个心珑,我们一家三口一直都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我的婚姻算是幸福美满。可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想离婚?”
上官采瑜闭着眼睛,悲情道:“是,当年你救了我,我的确很感激。我一开始也以为那就是爱。自从我嫁给你之后,我发现我很难与你的家人相处,我适应不了你们家那令人窒息的环境,我适应不了你们家那严密苛刻的家规。我觉得我过得好压抑,可是因为我心里对你有着依赖与感激,这才使我咬着牙挺了过来。直到生下心珑之后我才知道,我对你真得没有爱的感觉了,我觉得很痛苦。”
齐思贤双眼微红:“对不起,采瑜让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不同意离婚。你不适应我家,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要是你说了......”
“要是我说了我不喜欢你的家人,你会为了我搬出来住吗?”上官采瑜微红的眼眶的泪珠似天际的一颗流星瞬时滑落到下巴:“不,你不会,你不会为了我离开齐家,离开你娘。”
齐思贤耐心劝导道:“采瑜,与家人相处是需要包谅解的,你怎么就非得钻牛角尖呢?”
上官采瑜抹干眼泪道:“我没有钻牛角尖,在你们家,清晨不可以怕弹琴,晚上也不可以弹琴。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我是琴师,我不弹琴我还能做什么?最令我心寒的,我除了要防着妯娌之间的挑刺与算计,还要服从你母亲大人的三申五令,做个贤媳。思贤,你知道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受不了这种高压,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齐思贤有些不耐烦道:“什么叫服从我母亲的命令,我母亲有命令你杀人放火了吗。我在家里就没发现其他人算计你针对你什么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上官采瑜双眼呆望着地板道:“我辛辛苦苦地熬了半个时辰的汤,你母亲大人口尝了一口,说熬的时间太短了味道太淡了;我来月信不能吃辣的,可你母亲大人却摆上了一桌子的你侄儿爱吃的辣子鸡。好,我嫁给你们家,自然是入乡随俗,不与你们计较。当你母亲得知我生下的是女孩儿时,便立马拉下了脸来,当众责怪我命薄福薄生不出男孩来。思贤,难道女儿就不是人吗,生了女儿就要受歧视了吗。”
齐思贤觉得室内气息燥热,便也扯了扯衣领子,走到窗台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月光的光亮透过来,齐思贤坐在凳子上,沉寂了许久,郑重道:“我娘她思想确实比较封建,你别往心里去。因为我母亲最疼我,她特别希望我能有个儿子来继承香火。她的话虽有些刺人,但是她老人家的心还是肉做的,这些年来,她不也是挺疼心珑的吗。再说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生很多的孩子的不是吗?”
“我是不会跟你回长安的。上官采瑜态度决然,拾起那纸休书放在桌面上。
她推开大门,一阵风袭来,齐思贤内心一片冰凉,上官采瑜立在门前,冷若冰霜的脸被花枝倒影层层覆盖着泪痕残迹,留下斑驳的黑影。
她冷然道:“我不爱你了,我对你的爱已经被消磨地无影无踪了。说再多的又有何用?你死了心吧。我累了,我只想留意在京城过着平安无争的生活,你成全我吧。我真的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然后向藏匿在繁花丛中竖着耳朵偷听的上官夫妇道,“爹娘,我先回房休息了。”
上官夫妇无奈得从繁花丛中钻了出来,身上夹着些枯叶,上官夫人替上官正云掸掉身上的叶子,还不住地问候,“老爷,刚才我们赏了那么久的月,你冷不冷,冷的话我给你找件外套来?”
上官正云咳嗽道:“多话。不冷。”
上官采瑜逆着清冷的月光,拂衣而去,背影清寂。
“采瑜,你别走啊,唉.....”齐思贤望着上官采瑜远去的背景,仰天长叹,在深夜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疼痛的双眼迷离地望着残缺的月亮。
他觉得他的心,像天上的那一勾残月,无比凄凉,无比颓废。
上官正云拍拍齐思贤的肩膀道:“贤婿也回房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