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狠狠反拧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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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赵则恒皱眉抽烟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时,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众人扭头去看:是一个高大威猛的黑超先生。
“恒少,赵总来了。”
赵则恒立刻下意识站直了、随手掐掉抽到一半的烟,掩饰不住紧张地上前问:“什么?在哪儿?”
那黑超猛汉扭头看了一眼后,也没再回答,而是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让来人走进来。
黎棠仍旧视线空洞地在反省自己前面三个月的种种愚蠢行为,在赵定雍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时,他正在松了口气庆幸的笑:我艹!幸亏没跟他上|床,否则真是恶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叔,您来了啊。这、那王经理,还不快些叫人把这儿收拾干净?”赵则恒忐忑不安地迎上去,陪着笑脸打了个招呼,手心都在冒汗。
那王经理听到了,却不敢应声,保持沉默恭敬站在赵定雍身后。
他们赵家人普遍身量高大眉眼端正,脾气一般也不小。
“怎么回事?”赵定雍站定当中,一米九出头的身高,订做的正装显露出着他宽厚的肩背,勾勒出极具男性魅力的倒三角身材。
虽然他的小叔语气很平淡,可赵则恒敏锐察觉了他的不满,“小叔,是我跟朋友们吃饭,一不小心喝多了就闹起来了。”
在场不少人是一脸的惊喜:即使没有交情,他们中绝大部分人也都认识赵定雍。
“世叔,真是对不住,今天是给则恒庆生,所以才喝多了失态,则恒都快被我们这些人给烦死了,希望您不要怪他。”张少文赶紧挤上前去,极力作熟稔状打圆场。
可惜、在赵定雍眼里,这个陌生年轻人明显不够格,因此对于张少文的笑脸和好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则恒心里不安更甚、张少文被晾在一边尴尬得满脸通红。
赵定雍沉声开口:“则恒,将你的朋友们安排好,以后别带头砸我的场子。”说完扫了一眼在场神色各异的年轻人,当看到黎棠时,对方也正抬头好奇地盯着他看。
“好勇斗狠、不自量力!”赵定雍看着黎棠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模样,很快在心里给他贴上了俩标签,随即不再看他。
“啧啧~原来赵则恒这么怕你啊,真希望你能当场揍这王八蛋一顿……”黎棠惋惜地望着赵定雍转身离去的高大宽厚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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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伤都处理过之后,黎棠慢吞吞地从医院晃悠了出来,双手抄兜里,顶着姹紫嫣红的一张脸,堂而皇之、漫无目的地在华灯初上的繁华街道闲逛,丝毫不理会路人异样的眼光。
“小棠,你听我解释好吗?”
“滚!”
“事实不全是少文说的那样,你听我说——”
“滚!你这恶心的玩意儿!”
“黎棠!你说话客气点!”
“呵呵、凭你也配我客气?滚远点!”
“……”
这是黎棠的初恋,可惜现在闹得很狼狈、很难看。
当初的悸动有多甜蜜、互动有多温馨,现在的场景就有多糟糕、多悔恨。
——真特么感人,为期三个多月的愚人节大戏,我居然是里面最大最蠢的角色?啧啧,要是真拍出来,就凭我那真情实意、毫无表演痕迹的精彩表现,肯定能勇夺一奥斯卡小金人啊!
正当黎棠苦闷哀悼他早夭的初恋时,兜里的手机突然扯着嗓子叫起来了:
“分飞万里隔千山,离泪似珠强忍欲坠凝在眼,我欲诉别离情无限
匆匆怎诉情无限……”
真要命!此时此刻此铃声!
黎棠苦笑着掏出手机一看:嬷嬷。
经历了狗血曲折的艹蛋一天后接到了奶奶的电话,他终于撑不住脸上那故作轻松坚强的笑容,眼泪迅速涌了上来、鼻子酸得要命。
捏紧手机,《分飞燕》已经唱到第二遍了,黎棠知道不能再不接,否则他七十九岁的奶奶又要着急得报警。
“喂,嬷嬷。”接通电话,极力装作自然地喊了一声。
“乖孙棠棠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是不是同那个男仔玩啊?”黎奶奶十足疼宠溺爱的声音传来。
“不是啊,嬷嬷不要乱猜。”黎棠笑着回了一句,眼角滑落一颗泪。
“哎呦呦嬷嬷的乖孙啊,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你们后生仔就是脸皮薄啦。”黎奶奶欢喜地调侃自己的乖孙。
“都说不是咯,嬷嬷,好晚了,你该去睡觉啦。”泪水不停滑落,幸亏没有哽咽,声音还算正常,黎棠坐在一家商铺明亮的橱窗下,侧头一看:橱窗里是穿着情侣装深情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模特,底部还不断喷出梦幻甜蜜的泡泡!
“好啦好啦,嬷嬷知道你们还要玩好久的啦。明天要回家啊棠棠,嬷嬷托你陈师奶买到一只正宗走地鸭,明日煲老火靓汤给你喝好不好啊乖孙?”
黎棠快要抑制不住哽咽,再说他周末肯定会回去看奶奶,所以赶紧答应了下来,连哄带笑地挂断了电话后,他蹲坐在橱窗前将头埋在双臂间,哭得快接不上气。
——黎棠!叫你嘴快、叫你嘴贱,为什么要把跟赵则恒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嬷嬷?完了,明天要怎么解释啊……
——赵则恒你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