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越想就越是悲观,自感前途暗淡,凄惶自伤,当即就掩了深宫,取三尺白绫自缢身亡,而待下人发现之后,立马报入寿仙宫中,帝辛闻杨妃自缢,不知何故,传旨,“用棺椁停于白虎殿”。
且说晁田晁雷来至寿仙宫,只见黄贵妃乘辇回旨,帝辛道,“姜后死了?”,黄妃奏道,“姜后临死之前,大叫数声‘妾侍陛下十有六载,生二男丁,位立东宫,自待罪宫闱,谨慎小心,夙兴夜寐,并无嫉妒过宫中任何嫔妃,不知何人妒吾,买通刺客姜环,定吾一个大逆不道罪名,受此惨刑,十指枯焦,筋酥骨碎,生子一似浮云,恩爱付于流水,身死不如禽兽,这场冤枉无门可雪,只传与天下后世,自有公论’,万望妾身转达天听。
姜后言罢气绝,横尸西宫,望陛下念元配生太子之情,赐下棺椁,收停白虎殿,以成其礼,使文武百官无异议,亦不失主上之德”,帝辛点了点头,道,“准奏”,随即黄妃回官,只见晁田回旨,帝辛问道,“太子何在?”。
晁田立马禀告道,“东宫寻遍,不见殿下下落”,帝辛道,“莫非在西宫?”,晁田回答道,“不在西宫,连馨庆宫也不在”,帝辛就下令道,“三宫不在,想必是在大殿,必须擒获,以正国法!”,当即晁田领旨出宫来。
且言二位殿下往朝殿而来,两班文武俱不曾散朝,只等宫内信息。武成王黄飞虎听得脚步怆惶之声,望孔雀屏里一看。见二位殿下慌忙错乱,战战兢兢。黄飞虎迎上前道,“殿下为何这等慌张?”。
殷郊看见武成王黄飞虎,大叫道,“黄将军救吾兄弟性命!”,说罢大哭,一把拉住黄飞虎袍服,哭诉道,“父王听信妲己之言,不分青红皂白。将吾母亲剜去一目,铜斗烧红烙去二手,死于西宫。
吾见生身母亲受此惨酷之刑,而那姜环跪在前面对词,那时心甚焦躁,不曾思忖,将姜环杀了,随后吾复仗剑,欲杀妲己。不料晁田启奏父王,父王赐吾兄弟二人一死,望列位皇伯怜吾母亲受屈身亡,救吾殷郊。好不失成汤之一脉!”。
言罢,二位殿下放声痛哭,两班文武齐含泪上前道。“国母受诬,我等如何坐视?可鸣钟击鼓。请天子上殿,声明其事。重审此案,洗雪皇后冤枉”。
言未了,只听得殿西首一声喊叫,似空中霹雳,大呼道,“天子失政,杀子诛妻,建造炮烙,阻塞忠良,昏庸无道,大丈夫既不能为皇后洗冤、太子复仇,含泪悲啼,岂能效儿女子之态!古人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今天子不道,三纲已绝,大义有乖,恐不能为天下之主,吾等亦耻为之臣,不若反出朝歌,另择新君,去此无道之主,保全社稷!”。
众人看时,却是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兄弟二人,黄飞虎在听到他们的话后,瞳孔微缩,大喝一声,“你们多大的官,敢如此乱言!满朝多少大臣,岂轮得到你们来讲?本当拿了你们这等乱臣贼子,还不退去!”,方弼兄弟二人低头喏喏,不敢回言。
黄飞虎见国政颠倒,叠现不祥,也知天意人心俱有离乱之兆,心中沉郁不乐,咄咄无言,又见微子、比干、箕子诸位大臣,满朝文武,人人咬牙切齿,个个长吁短叹,正无甚计策,只见一员官,身穿大红袍,腰悬宝带,上前对诸位大臣说道,“今日之变,正应终南山云中子之言!
古云:‘君不正,则臣生奸佞’,今天子残杀太师杜元铣,治炮烙坏谏官梅伯,今日又有这等异事,陛下不分青红皂白,杀子诛妻,吾想起那定计奸臣,行事贼子,反在一旁暗笑,可怜成汤社稷,必将拱手让于他人,似吾等不久之后终要被他人所掳!”。
说话之人,乃上大夫杨任,黄飞虎长叹数声,“大夫之言是也!”,百官沉默不语,二位殿下悲哭不止。
只见方弼方相二人与众人分开,方弼夹住殷郊,方相夹住殷洪,厉声高叫道,“帝辛无道,杀子而绝宗庙,诛妻有坏纲常,今日保二位殿下往东鲁借兵,除了昏君,再立成汤之嗣,吾等反了!”。
当即,二人背负殿下,径出朝歌南门去了,二人力气甚大,在此期间不知撞到了多少官员,哪里挡得住他们?后人有诗为证,诗曰:方家兄弟反朝歌,殿下今番脱网罗,漫道美人能破舌,天心已去奈伊何。
话说众多文武见反了方弼、方相二人,大惊失色,独黄飞虎如同不知,亚相比干近前说道,“黄大人,方弼方相反了,大人为何独无一言?”,黄飞虎答道,“可惜文武之中,并无一位似方弼二人,这二人皆乃匹夫,尚知不忍国母负屈,太子枉死,自知卑小,不敢谏言,故此背负二位殿下去了。
若圣旨追赶而来,殿下必死无疑,忠良尽皆屠戮,此事明知有死无生,二人只是迫于一腔忠义,故造此罪孽,然情甚可叹”。
百官还来不及回答,只听后殿传来奔逐之声,众官定睛一看,只见晁田兄弟二人捧宝剑到殿前,说道,“列位大人,二位殿下可曾往九间殿来?”,黄飞虎道,“二位殿下方才上殿哭诉冤枉,国母无辜遭诛,陛下又欲赐死太子,有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二人,不忿沉冤,把二位殿下背负,反出都城,去尚不远,你等既奉天子旨意,速去拿回,以正国法”。
晁田晁雷听得是方弼兄弟反了,吓得那是魂不附体,话说那方弼身长三丈六尺,方相身长三丈四尺,晁田兄弟怎敢惹他们?一拳也经不起,晁田自思,“此是黄飞虎故意为难于吾等”,当即他就说道,“方弼既反,保二位殿下出都城去了,末将立刻进宫回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