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依照坊主的吩咐,还关在地牢里。”香意如恭敬地回禀道。
“先关上她几天,去去锐气才好。”明珠夫人说着,终于修剪完了那瓶菊花。
望着她轻灵优美的动作,香意如心中隐隐发虚。自家主子极为精明,自己暗中行事,可千万别被她看出端倪来,不仅倾城的事情,还有那个黑衣人,而且那口井底下还连着……
明崇俨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胸口疼痛欲裂,浑身冰冷透湿。他费力地爬起身来,伸手触到的却是光滑的石壁,他终于想起,自己是被人打到了井下。
幸好是口枯井,不然昏迷中很有可能被淹死了。明崇俨抬头看了看,井口极高,四面光滑,纵使轻功通天,无处借力也不可能攀上去。
明崇俨顿时一阵沮丧,好在他心志坚毅,很快平静下来。四面看去,井底很是宽阔,一半是石块,一半是残存的积水,而这水似乎是活的,潺潺的水声从下方一处石洞流过。
实在找不到别的出路,明崇俨咬牙下了水,准备冒险一探。
扳住石壁,沿着水流向前游去。就在憋气快到极限的时候,前面透出亮光,明崇俨奋力往上一浮,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四面望去,这里竟然是一处山洞,洞内藏着一片池水,水面上露出凌乱的石块。记得鸣翠坊的后面似乎是一座山,想不到山内别有风光。
正要寻找洞口出去,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明崇俨吓了一跳,小心地绕过一块巨石,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
就在湖对岸,一个女孩被铁链绑在石块上,垂头丧气,形容憔悴,但明崇俨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心儿!”
听到呼唤,心儿抬起头,见到明崇俨,又惊又喜,“俨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等着,我来救你。”明崇俨飞快地往前跃去,脚尖落在水面露出的石块上,忽然脚下一空,那石头竟然是陷阱!好在他反应敏捷,工具又多,手一扬,一根银钩甩出,钩住了对岸,这才稳住身形。
看着下方湍急的水流,他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地方竟然暗藏杀机。
来到岸上,他忍不住问道:“这个地方太诡异了,除了他们自己恐怕谁也走不进来。心儿,你怎么在这儿?”一边想要上前解开心儿的锁链。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明崇俨一惊,他立刻脱下一只鞋子扔到对岸,同时飞身跃起,掏出黑布一甩,整个人不见了。
不一会儿,香意如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径直走到心儿面前,问道:“是不是有个男子进来过?你看到了吗?”
心儿点点头,“是有一个人,他想跑过来,结果掉下去了。”
香意如目光扫过,看到岸边的鞋子,心里一松,“可惜了,要是留下了活口的话,还能问出究竟是谁派他来的。”叹息一声,她转身离开。
确定人已经走远,明崇俨这才从山壁上跳下来,想要继续替心儿解链子。
心儿却阻止道:“等一等,俨哥哥,我奉皇后娘娘之命混进鸣翠坊来查案子,没想到反被诬陷杀了舞倾城,才被关进这里。假如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再也无法完成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了。”
“她们既然诬陷你杀了人,怎么会放过你?这里太危险了。”
心儿摇头道:“若真是那么简单,就不会将我关在这里,早把我交给衙门了。我想留下来试一试,看她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俨哥哥,你若有心,就帮我把整件事查清楚,还我清白,让我也可以继续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
见她坚持,明崇俨思量片刻,也只得点点头,“好,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斜阳余晖透过窗台,给整洁的地面铺上薄薄的金辉。上阳宫的大殿里,武媚娘正将一摞纸拿在香炉前仔细地熏烤着,片刻,她将纸翻过,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些纸你都是随机抽取的?”武媚娘问道。
裴少卿点头道:“正是,皇上用的纸张,都是作坊里技艺最高的工匠用指定的材料特制的。臣这次跟着金巧玉出宫,暗中仔细看过了,接触这些纸张的人虽多,但并不固定,不可能是他们动的手脚。”
武媚娘将纸张放下。他们这次将新送来的御用纸张随机抽取了一半,都无墨迹,看来可以确定不是宫外人动的手脚。
裴少卿又将一本名单呈上,“这是宫内所有可能接触过纸张的人的名字,共计六十七人,按照娘娘的吩咐,微臣这几天详细统计过了。”
武媚娘接过名单,展开细看,名单上从接纸入宫的司计房,到最终用纸的宣政殿,从掌司金巧玉到司计房库房看守,从打扫御案的小太监到内监总管元修,每个有机会接触纸张的人名和职务都清晰地列在了上面。
武媚娘满意地点点头,“你办得很好。”看了名单片刻,她又有些头疼,这么多人,如何从中排查呢?
裴少卿静默不语,事情发展至今,虽然武媚娘并未说明,但他已经明白了心儿此去的任务。能够操纵一国天子,背后的势力和隐藏的秘密势必惊人,牵扯其中,心儿能带着答案平安归来吗?
望着窗外的阳光,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一天一大早,十几个舞姬挤在正厅门口,一边偷眼瞧着内中,一边小声议论着:“好俊美的人啊。”
“可不是嘛,听说他就是咱们并州大名鼎鼎的戏法师明崇俨啊。”
“明崇俨?百戏班不是进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正厅之上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明崇俨。不多时,环佩叮当,暗香袭人,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走了出来。
明崇俨一愣,立刻起身赞道:“想不到鸣翠坊的明珠夫人如此国色天香,明崇俨有礼了。”
“明大人切勿多礼,国色天香四字妾身可受不起。”明珠夫人笑道,仪态万方地入了座。
“妾身曾听闻,明大人的百戏班进了京,极得贵人青睐,不知今日为何又返回并州了呢?”
“哎,人可不能忘本,无论如何,这并州都是我们百戏班的根。日前在京城的表演完结,空闲无事,便回到并州城看看有何新的戏法路子。”明崇俨笑道,“听闻鸣翠坊今冬要入宫御前献艺,在下便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