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哥儿走到招财进宝近前,“招财,你好了没有?”
招财精气神又恢复几分,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张着嘴,显得喜滋滋的。
“进宝也辛苦了。”铭哥儿的小胖手挠了挠进宝的下巴,指的是陪了招财好久。
“是啊。”筝姐儿小跑到进宝身边,小胳膊搂了搂进宝的脖子,“我喜欢进宝。”
铭哥儿则道:“我喜欢招财。”
姜氏笑起来,“这倒是好,兄妹两个不会为了同个物件儿吵闹。”
俞仲尧和姜洛扬相视一眼,也笑。
两个孩子和招财进宝玩儿了片刻,分别跑到父母身边。
筝姐儿双手握住父亲的大手,“爹爹,去划船好吗?”
“娘亲,”铭哥儿摇着母亲的手,“去划船。”
“外面太热。”夫妻两个异口同声。
“不热!”兄妹两个也是异口同声,筝姐儿更是道,“爹爹,你看,我没出汗。”
一句话引得三个大人都笑起来。
“乖。”俞仲尧抱起了女儿,语气柔和地跟她商量,“再等半个时辰,行么?”
筝姐儿眨了眨眼睛,“你和娘亲、外祖母,也去?”
俞仲尧先看了看岳母、妻子,见两人都笑着点头,这才道:“也去。”
“好啊。”筝姐儿立时喜笑颜开,搂着父亲的脖子,对铭哥儿道,“哥哥,我们再等等。”
“好!”铭哥儿先是小大人一般点点头,随后就对母亲张开手臂,“娘亲,抱抱。”
姜洛扬笑着抱起儿子,坐到罗汉床一侧。
铭哥儿则指了指书房里间,“娘亲,里面有木刀、木剑,嗯,还有不倒翁,要去看。”
俞仲尧得空就会做点儿木工活,以前意在让手更稳更灵敏,添了两个瑰宝之后,得了空就亲手给他们做些精致的玩具或小摆件儿。
筝姐儿被提醒,催促着父亲抱自己过去,“我要刀,还有不倒翁。”
“淘气,”俞仲尧抚了抚女儿的小脸儿,“女孩子要刀做什么。”
筝姐儿嘻嘻的笑着,亲了父亲一下,撒娇道:“爹爹最好啦。”
软糯的小声音,暖人心脾的话语,任谁也招架不了。
俞仲尧走到姜洛扬近前,空闲的一臂抱起铭哥儿,“带你们两个小淘气一起去,也让外祖母和娘亲说说话。”
“嗯。”铭哥儿笑着投入到父亲怀里。
招财进宝跟在俞仲尧身后,一起去了里间。
姜氏满眼的笑意,问道:“不耽误正事么?”
“不耽误。”姜洛扬如实道,“有正事他就去外书房了,在这儿只是给各地的管事回信之类的杂务。”
“那就好。”姜氏喝了一口清茶,听着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有点儿感慨,“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疼孩子宠孩子的女婿。”
姜洛扬笑道:“只看他平日的样子,怕是谁都想不到如今这情形。”
“是啊。”姜氏颔首。
等到日头没那么毒了,三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后园泛舟湖上,赏荷观水。
铭哥儿和筝姐儿要父母抱着,分别亲手采摘了数支荷花,玩儿的不知多高兴。
姜氏用过饭之后,回了自己府中。
俞仲尧则回了书房,去处理白日搁置下的事情。
铭哥儿和筝姐儿却赖上了父母,径自去了寝室,笑着爬到宽大的凉床上,自己动手揪掉袜子,“睡觉觉,在这儿睡觉觉。”
姜洛扬笑着拍了拍儿子白白胖胖的小脚丫,“没洗漱就要睡觉?当心我挠你脚心。”
铭哥儿咯咯地笑着,双手护住了脚,“娘亲,一起睡,好不好啊?”
“是啊,娘亲。”筝姐儿扑到母亲怀里撒娇,“跟爹爹娘亲一起睡。”
“行啊。”姜洛扬怎么可能拒绝孩子这样的要求,柔声道,“你们先去洗漱,娘亲给你们铺床,好不好?”
“好!”兄妹两个爽快应声,洗漱之后再次爬上床,让母亲检查,“搽了香香,娘亲闻闻?”
姜洛扬搂住他们,用力地亲了亲那白皙的小脸儿,“香。真乖。要不要娘亲讲故事给你们听?”
“要!”
铭哥儿和筝姐儿乖乖躺好,在母亲温柔的语声中,慢慢睡去。
俞仲尧回房之后,见洛扬睡在床外侧,手里握着一册她亲手从山海经等书中誊录下来的小故事合集。
一双儿女睡在中间,头挨着头,筝姐儿的小手搭在铭哥儿的颈部。
他逸出柔软的笑意,把女儿的小手放回到薄被里。
有孩子在身边,姜洛扬总是睡眠清浅,她睫毛微动,睁开眼睛,见是他,柔柔的一笑。
初醒的她,眼神懵懂如小鹿,笑容至纯至真。一如与他初相识的她。
他的手落在床畔,敛目凝视着她。
她笑盈盈地回视,目光慢慢变得清明,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他们有了这样一个喜乐融融的家,彼此心头都有着一份感激。
要感谢生涯中那一场相遇,要感谢对方尽心尽力的给予。
要庆幸自己始终懂得回报,始终不曾让感情消减,反而步步升华。
不是谁都能与意中人终成眷属,不是谁都能日日享有烟火幸福。
只是不需言说。
明白对方懂得。
他低下头去,轻柔地捕获她双唇,辗转索吻。
绵长醉人的亲吻,并不掺杂欲|念。
长情之人,兴许只是心中始终留有一方净土,始终记得初时的美好,不改携手共度余生的初心,为彼此让自己变得更好。
几程山水走过,明朝又有新景装点生涯。
有你相伴,便是迤逦艳阳天。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