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欺负王大建欺负得太过分。其实私下里,她们两个完全以欺负大建为乐。
“姐,你们这样讲,贼伤我自尊了,”王大建做出抹眼泪的动作,假装伤心,说,“且容我哭会……”
“高会、齐会,你们有所不知。现在虽然我们国家的法律没有规定贩卖男子罪,但是现实生活中被卖的男子还是有不少的。男人很吃香的。长得俊的,男女都抢着要。丑的,再不行,也能搞去挖矿嘛。”落遇开玩笑说。
王大建朝落遇直瞪眼。他没想到,平时一向沉默寡言的落遇,开起玩笑来,也是这么——要人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企业氛围?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是哦。大建虽然脸长得不行,块头还可以,挖矿应该还是有人要的……”齐蓝湉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抓住机会打击。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大建黑了脸。
“说真的,我觉得这次聚餐,应该跟转变所里的组织形式有关。上周老章开会不是说了吗?我们所发展壮大,是必然的。落会,老章他们跟你提了没?”齐蓝湉收起笑,认真道。
“提什么?”落遇不好贸然开口回答,问。
“老章跟我们几个说,想让我们几个会计师入股,把事务所转变为有限责任制的。他跟你提了吗?”齐蓝湉问。
“哦,翟副主任跟我大概提了下。具体什么情况,我还是一头雾水呢。”落遇说。
“姐,你们说,入股是好,还是不好?”王大建问。
“入股肯定是有风险。我们几个自己做审计,当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大家都是多年老手了。我们现在是高效率运作。回头所壮大了,招了新手,谁知道能招到些什么样的人。万一阿猫阿狗的混进来,所里的盈利,未必比现在高。”高凯莉沉吟道。
“高会,你的意思是,不入股?”王大建一愣。
“既然老章提出来了,那入股肯定是要入的,就看入多少,”高凯莉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工资阶层,赚点钱不容易。不像落会,老公家底子够,随便怎么折腾都可以。”
落遇躺枪。
“齐会,你呢?”王大建把希望寄托于齐蓝湉。
“是的,我的想法跟高会差不多。”齐蓝湉附和。
王大建吃了一惊,迟疑道:“可是我跟章主任他们说了,要投十万呢……他们两个太能忽悠了,把我讲得激动得。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借钱多投些呢。”
“傻啊你!你才多点积蓄?你把自己的积蓄全投进去,回头亏了怎么办?”齐蓝湉说。
“高会、齐会,你们打算投多少?”落遇探话。
“我是打算投个几万,意思意思,”高凯莉说,“齐会,你呢?”
“我也是这打算,”齐蓝湉回答,“落会,你跟翟副主任怎么讲的?”
落遇回答:“我对我们所挺看好的。我是想多投点。”
“大概能投多少?”高凯莉追问。
“三四十万吧。”落遇回答。
大家一愣。
车里的气氛,马上就变了。
若是落遇投钱多,大家投钱少,那落遇就是大股东了。大股东,在所里说话,就能顶点用了。
“落会老公嫁得好,三四十万跟玩似的。我们是没法比了。”齐蓝湉酸溜溜说。
“我心里有笔账,想把那钱当是向我老公借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人在闯靓都。我得自己闯出点名堂来,才不会被他们家诟病。”落遇说。她如今撒谎,跟真的似的。
“对啊。你都结婚了,怎么就一个人跑来靓都了?”齐蓝湉好奇道。
落遇苦笑了一下。
“在豪门的日子不好过吧?”高凯莉同情心上来。
“老祖宗都说了,要门当户对,是很有道理的。以你的条件,嫁个普通的工资阶层,老公疼,公婆爱的,不是什么难事。你怎么就嫁给了他们家?”齐蓝湉问。
“我呀,年轻的时候眼光太高,看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女人啊,就是经不起拖。这时间跟长了翅膀似的,嗖得一下,我都三十多了,都没人要了。这时候,我老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想娶我。我还能拒绝吗?”落遇语气十分认真。
“我看落会嫁得蛮好啊。老公家那么有钱,老公又那么爱落会……”王大建帮着说话。
“你懂什么?要不是越阳市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落会会孤身一人来靓都吗?”齐蓝湉说,“大建啊大建,你都这么大了,长点心眼。嫁人嫁人,不是仅仅嫁这个人,而是嫁这个人的家庭,甚至整个家族。这过日子,不是说整天两个人柴米油盐就可以了。还要应酬,人情往来的。逢年过年的,难道就小两口整点好吃的就行了?双方家里出了什么事,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王大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