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浩淼,落遇的心情是复杂的。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跟在陈浩淼屁股后面屁颠颠跑。每次偷东西,陈浩淼都不让落遇参加,怕被逮到会挨打。但是偷来的东西,必定有落遇一份。从玉米、红薯,到桃子、西瓜、葡萄。她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谁让陈浩淼是她哥。
再大些,她知道了陈浩淼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他没有义务罩着自己。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男女有别,大家各自有了自己的交友圈。无论大家怎么说陈浩淼,什么上课睡觉与老师起冲突,什么争强好胜打架斗殴;在落遇的心中,陈浩淼依旧是亲切的,他只是贪玩,大了就好了。
再再后来,陈浩淼辍学,整天无所事事晃来晃去。有一天落遇在街上遇见他,问他,他打算这辈子怎么过?她是真心担心他的未来。陈浩淼挠了挠头,说,总会有出路的。他的表情,有一些尴尬难为情。在农村,好好学学、考上好大学,才是正儿八经的出路。陈浩淼不好好学习,在大家的眼中,终究是不入流的。
之后,落遇跟陈浩淼再也没有什么深入的接触。直到有一天,她有个高中的女同学联系上她,说怀了陈浩淼的种,却找不到陈浩淼的人,让落遇帮忙联系。落遇气得脑门充血,给陈浩淼打电话。陈浩淼轻飘飘说:“我们上床前就谈好了,上床而已,不谈感情,不问未来。再说我带套了,谁知道那个种是谁播下的。对了,我已经给她两万块钱的损失费,足够她做手术了。她还想怎么样?”
到了现在,陈浩淼居然会凑近自己的脸,问自己和别人“搞了没”,一点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陈浩淼,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落遇不停地问自己。
她是知道陈浩淼喜欢自己的,从她明白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开始。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展晓白,可是无意中碰上陈浩淼时,总看见陈浩淼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自己。撞到她的视线,他的第一反应是快速挪开,后又觉得不妥,会回头回给落遇一个笑。
陈浩淼出息了,落遇很替他高兴。可是,现在,这个局怎么破?
落遇给邵炎打电话:“邵炎,你能偷到你家的户口本吗?”
“能啊。怎么了?”
“我们明天去登记吧?”
“……”邵炎没有出声。
“你不想?”
“我怕你委屈!”
委屈?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受委屈。只要不把委屈放心里,那就伤不了自己一根毫毛。
“你想就好。我们明天一早去登记。我看黄历了,明天是个登记的好日子,得早点去民政局排队!”落遇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邵炎打来电话。
“我想等什么都准备好的时候再领证。”邵炎说。
“你爱我吗?想跟我过一辈子吗?”
“当然。”
“那还要准备什么?”
“浪漫的婚礼,温馨的婚房,亲友的祝福……”
落遇打断他的话:“这些影响你对我的爱吗?”
“什么?”
“有了这些,你会更爱我?”
“那倒不是。是你会更有幸福感。毕竟,结婚就那么一次。”
“你还有别的考虑没?”
“我——我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怕委屈了你。”
“我只问你,你究竟爱不爱我,想不想跟我结婚过一辈子?”
“当然。”
“行了,废话少说。想想穿什么衣服拍结婚照帅气吧。”落遇说。
第二天领完证,还不到九点。
“邵炎,你先把户口本放回去,别让你爸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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