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亚!”
“吉雅!”
“谁都好,快说话,我有事必须分享一下,不然我要被压爆了!”
我抹了一把转眼在脸上凝结成冰的汗水,再次歇斯底里地喊了几声。
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冰窖里回荡了,我头疼地抓紧了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停止回忆骷髅甲那举手投足的威能。
没有比这个猜想更糟糕的事情了,如果贵族们真的病急乱投医找到了骷髅甲这个实力强大的野心家,那真的是天崩地裂的灾难。
我坐在地上,有些辛苦地抖落一身的冰渣子,开始有些混乱地盘算起来。
也许也没有那么坏,除了没有潘塔纳米亚这样的顶尖,但是还是很多民间高手的,也有很多当当、小米、黑说这样的好苗子,哪怕是潘德鲁这个小胖子和他的小兽,也是不错的,只是需要时间来成长而已。大不了是再一次的浩劫。只是天塌了,我这个集中了很多骷髅甲“亲人”的家,可能是优先压到的地方,虽然这里离天很远,远到地底深处。
骷髅甲面前,现世能用一战之力的是我刚刚可能得罪了一小下的奥菲,可能可以与之匹敌的是成长后的那些好苗子,以及法亚,而最可能与骷髅甲硬捍的,只有赤子先生,以及基本可以不抱希望的神明们——他们和普罗一样,不打到家门口,是不会动弹的。
赤子先生很强,受了大预言,举世公认第一人。且不论他的立场和性情态度,但是起码他在心性和实力上与潘塔有的比。这已经是我之前最大的判断了,而这个“潘塔”,是年轻时候便趁骷髅甲虚弱的时候击杀了他——虽然如今看来也有可能是如奥菲一样假死的骷髅甲,的那个潘塔。而随着记忆的解锁和自己的判断,赤子先生的实力在我心中也不断提高。
他划定地盘的时候,为什么恰好就在我的家之上?为什么他一稳定了地盘势力,就要挖掘地底?为什么挖掘地底成形之后,他会招揽地精们采挖?为什么他数次问过当时年老糊涂的我,怎么下到深渊再深处,再深处,最深处?这些,就是我再次深刻领悟赤子先生高深莫测的地方。
赤子先生知道的东西很多,多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相比起我来,相比起很多“老人”来,他太“年轻”了,但是——也许他已经有了潘塔巅峰期的实力了呢?我美好地想着,毕竟骷髅甲也不可能是巅峰实力,此消彼长,也可能不是太糟?
希望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吓自己,我站起身来,这样想。
为了安抚自己,也为了确认事实真相,我把右手举起来,在骷髅乙那具冰雕上画了个魔法阵——这就是这间冰窖必须我的右手来解封的原因了,这个测试的魔法阵,需要的就是我的右手。
这具困着骷髅乙的冰雕上满满都是封印的魔法阵,而我画的这个魔法阵,只是测试它的活性和状况——然后,如我所愿地,我确认骷髅乙依然苟延残喘着,却是千年未曾动弹过,未曾被接触过。那么说明,骷髅甲还没有注意到这里,或者说,骷髅甲其实已经死了。
这样想,我终于稍微宁定了一点点。
却也有一个变数,那就是我,且不论那个偷懒耍滑的我有多强大,这个我自己都不清楚,唯一的判断标准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打杀一伙高中小混混的胆气,这样换算,半神之能打杀一个骷髅甲,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最后一个可能,就是我了。这是我重生到这个世界不到两个星期的经历,各种变态,各种情报,各种记忆和习惯的强行加载,带给我的信心。老人的底蕴和智慧加成,的确让我有了些当主角的底气和觉悟,但是也让我厌恶和恐惧主角的角色——看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啊,不断越级挑战就算了,战斗的过程多苦多难多恶心,实在不忍回视了。可是,你要知道骷髅甲是什么样的强者——百家齐鸣时代后百年出生,专精黑暗系魔法,八十八岁提出亡灵系魔法理论,成为第一个补完大百科的人,创始亡灵系魔法,成为开创魔法分系的“圣主”之一,九十七岁成就魔导师,精通三种圣级诅咒魔法,被称为“死亡右手”,一百零一岁“死”,成为末代“圣主”。
和他打,你就算实力碾压,也得着他的道,让他诅咒个死去活来。这种诅咒下来,死是一种极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一种极端,最极端的,也算是最轻的,就是潘塔,虽然生命无碍,也没病没灾,但是,连人类的身份,都已经只是名义上的,已经被诅咒成为半魔兽。
何况,除了神明,哪里有可以实力碾压魔导师的强者?
再何况,汉语的功用先不说,敢标榜“永动”的机械文明,与骷髅甲结合,会有多强?
而现在的我,即便开了挂,面对可能未死的骷髅甲——如果他的诅咒魔法不能针对灵魂的话,这是一半一半的几率,即便是百家齐鸣之能,之团结,也从未探究过灵魂这个课题——那么,我在他面前,顶多算是一个肉盾,或者说肉鸡。
我从未有一刻如此希望自己实力逆天碾压一切。我看着自己检查完骷髅乙就忘记了的右手,已经黏在了冰上。我苦笑,然后怒吼一声,用力一拉,生生把自己的手掌从冰上撕了下来!
我看着血肉淋漓的手掌,哭笑不得,虽然不断暗示自己,自己走的必定是大悲大苦大恶之路,入门就是深渊难度的游戏,怎么能随便被吓倒,但我还是……又被自己给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