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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小娘子生得比草原上最美丽的雪山还洁白,比最红艳的花朵儿还要艳丽!”
类似的话不绝于耳,齐纨的脸顿时黑了,郑易的脸更加难看。原以为他要当场发作,郑易这人,绝受不得这气,他虽面相上妖冶了些,但一身英武打扮,半点不阴柔,哪个看不出他是男儿,就是那些原先盯着莫日根看的柔然小娘子们,也禁不住要多看他两眼。这些不中听的话,自然是那些莫日根的拥拓者们故意说出来刺他的。
却不想,郑易只是冷哼了两声,并不曾当场发作,反而加快马速,向空地直冲而去,待到还有二三步远时,他蓦然收缰勒马,那座下也是一匹良驹,瞬间直立扬蹄,马嘶长鸣,他便借着这股力道,整个人腾空而起,几个翻身,人已稳稳落在空地里。
这一手极讲巧劲与力道,纵是那些有心要贬低他的人,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这一一声好,叫得莫日根睁开了眼睛,没看郑易,却冷不丁往齐纨站着的方向看过来,齐纨不防他这样敏锐,来不及藏入人群里,让他看了个正着,正担心莫日根会叫破她的身份,忽又想到他根本就没瞧见过她的真面目,往日几次碰面,她不是“郑二娘子”,就是“沐三娘子”,都蒙着面纱呢,因此便又稳住了。
莫日根也不知是认出还是没认出她,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并不曾多看,齐纨才彻底放下心,想来是方才她打量的目光过于认真,引得他警觉,却并不是他认出她来。
咚!
莫日根迈出一步,脚下用力,踩在地上竟似铁锤擂在牛皮鼓上,发出了沉闷的嗡响。
“来吧!”
弯刀直指郑易,竟是一句场面话也懒得多说。郑易也没什么话与他好讲,提剑便上,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空地上刀来剑往,刀光剑影。
才一动手,齐纨就瞧出来了,郑易的伤没好全,她熟悉郑易的剑法,毕竟联手对敌也不是一回了,虽说乍看两人斗得不相上下,但郑易剑招有迟滞,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落在下风。
只是这样的场合,她又不能出手帮他,再想郑易先前不曾发作,可见这气性是有些平了的,他天生就有一副鬼心眼儿,不可能来打没把握的架,既然是带着伤来了,总有三四分成算才是,因此这才耐着性子继续观战,只一只手捏紧了白练剑的剑柄,若有万一,当以保命为先,也顾不得其他了。
念头才定,却见郑易剑招一变,竟是比先前凌厉得多,齐纨看着眼生,心想莫非这就是他原本没有学完的那七招剑法?一招未尽,又起一招,竟是越发透出了一股狠厉来,齐纨确认了先前的猜想,果然是郑易口中的那七招剑法,只是这才出了两招,却是一招比一招更狠更凶,活脱脱就是搏命的剑法,怪不得以前袁天师不曾教与他。
转眼第三招便出来了,莫日根似乎也没想到郑易还藏着这一手,饶是他的刀又狠又强,在搏命之际,却也小退了半步,便是这小半步,让郑易一招得势,第四招便紧随而至。
“好!”
齐纨只瞧出郑易一招比一招更狠厉,莫日根却察觉出这一招比一招力道更强,他稳住下盘,不再后退,口中低喝了一声好,弯刀已是横斩而出,着意与郑易正面相抗,他就不信郑易的力量能强过他。
金戈交接,一声脆响,郑易倒飞而出,连退十余步才稳住了,但莫日根也没讨着好处,退了三步,弯刀上,崩出了一个口子。
齐纨这时才注意到,郑易手中的剑,竟不是往日所用的那把,而是一柄她不曾见过的,剑身黑黝黝的,看不出材质,剑柄倒是崭新的。
莫非是玄衣?
越女有白练,袁天师有玄衣,这两柄剑,本是一对,一者至柔,一者至坚。后来白练剑随着凉氏女一代代传承下来,玄衣却早在第一任袁天师自戗殉国时,就随之葬入地下。
玄衣最大的特征,就是剑身漆黑如墨。这一点,在伏龙山上的那块越女碑上有所提及,所以齐纨有此猜测。白练是神兵,玄衣自然也是,莫日根的弯刀她见过,百炼精钢所制,凡铁难伤,白练虽是神兵,可惜剑身太过柔软,不宜硬碰,倒是玄衣,既然有至坚之称,自然不惧百炼精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