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恶心

    谁知刘氏在莫愁的屋里，倒是搜出了不少来路不明的财物，却没找到毒药，因此对莫愁严刑拷打，最后莫愁受刑不过，咬舌自尽。至于那毒药去了哪里，自然不用说，让一直盯着忘忧的金兰给偷了去。

    这后头的事，张玉郎并不知道，但齐纨听他的描述，大抵也能猜得出来，这样莫愁卖假消息给李睿的事情也就有了着落，多半也是忘忧在王氏的授意下故意传出来的，莫愁倒贴张玉郎，手上的银钱不够，得了这个消息，卖到了李睿的手中，而李睿会找上莫愁，恐怕也是中了王氏的计而不自知。

    月大郎的这份“诚意”送得正正好，有张玉郎的供述，太子妃的死因就清晰明朗，只要将金兰送出来的毒药，伪称是张玉郎私下留存了一点，然后将人与药往李睿手中一交，再让李睿亲自跟太子交涉，倒是不用她这个“李炎”出面了。

    只可惜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王氏，张玉郎也只知道是有人出钱让他送药粉，而知道王氏的月大郎，自然不可能跳出来指证王氏。不过这也足以让刘氏转移目标，被困在太子府内宅的金兰她们，就可以顺理成章、毫无风险的出来。

    能达到这个目的，齐纨已经满意了，现在揪不揪出王氏，意义不大，刘氏没了太子妃，绝对不敢正面跟王氏叫板，姬氏那边现在还态度不明，而王氏意图挑起太子和三皇子争斗，还将黑锅扔给了二皇子，这个也没有证据，站在二皇子背后的崔氏恐怕也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这些世家的人里面，没一个是蠢的，就算没证据，也能猜出几分，现在不发作，不代表以后时机合适时，还不发作。所以这件事虽然到此为止，但也在五地世族中埋下了一颗钉子，早晚有把五地世族的结盟给钻出一个缺口的时候。

    “告诉月大郎君，我对他的诚意，很满意。”

    从精舍出来，齐纨就对着许献吩咐道。

    许献应了一声。

    “与月大郎君的谈判不必进行得太快，先吊吊他。”思忖了片刻，齐纨又吩咐了一句。

    许献一怔，道：“娘子的意思是？”

    既然对月大郎的“诚意”很满意，那么结盟之事，宜早不宜迟，为何要拖？

    “这段时间，你先探一探月氏和王氏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月大郎之前拼命讨好王二娘子，谁也不知道他和王氏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哪怕齐纨知道后来月氏还是捅了王氏一刀狠的，但这一世，有些事情已经改变，月氏未必有机会再捅王氏一刀，何况她虽然相信月氏和凉氏结盟得到的利益比跟王氏结盟得到的利益来得大，但也要防着月氏反捅凉氏一刀。

    而这只是一个理由，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她决定同意张刘氏的建议，弹劾王佑安，此事必然会引起喧然大波，她要借机看看月氏的反应，若月大郎肯在这个时候就捅王氏一刀，那她就不用担心月氏会反捅凉氏了，月氏总不能把人全得罪光了，月大郎还没那么蠢。

    “娘子谨慎得很是。”许献点头道。

    正事办完，齐纨无意久留，正打算离开护国寺，郑易又凑了过来，道：“怀愉妹妹，先生暂居寺内，你既然来了，不如跟我去见见先生。”

    她与郑易有婚约，东篱先生又是他的先生，按礼确实应该去拜见，不过眼下却不适合，她现在是“李炎”呢，这个身份有大用，她还不想见人暴露，因此摇头道：“改日，我正式来拜见东篱先生。”

    “也好，那定个日子，我来接你。”郑易双目闪亮。

    齐纨瞥瞥他，不答，反问道：“你可取字了？”

    郑易脸一垮，道：“没有。”

    齐纨又道：“那我送你一个。”

    郑易顿时精神一振，道：“大善。”

    “我瞧你的模样世上少有，那玉郎二字，用在人渣身上是糟蹋，用在你身上，倒是十分贴切。”齐纨压根儿就没怀好意，以郑易的模样，要是有心去勾搭女人，肯定比张玉郎成功多了。

    郑易先还喜欢，待见到齐纨眼神不对，才猛的反应过来，愤怒道：“怀愉，你在侮辱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谁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齐纨一抬下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