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竟然连听都没听过,可见见识浅薄之极,即便是一方真金摆在她眼前,只怕也与黄铜无异,真不知要如何印证,才能让她稍稍长些见识。”
大越朝毕竟是千年前的王朝,此后中原几经战乱,典籍毁损严重,流传到今日的,为数不多,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在传抄中出现谬误,许多曾经名震天下的风云人物,到最后不是湮灭于时间的尘埃里,就是变成了民间传说,都没人知道是否真的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康七娘子的出身,在江南之地已经算得上是家渊深厚了,六百年康家,论成为世家的时间,与谢家差不多,只是康家没有得到燕家的传承,底蕴上比谢家差了不少,但到底仗着时间够长,资格够老,在其他一众世家中,硬是占了个老二的位子,这也是别家的小娘子只是出口质询,而她却敢跳出来直接挑刺的原因。除了谢家的小娘子,康家小娘子在外头的场合里,怕过谁?
齐湄娘这一通话,实在是正好刺中了康家底蕴不够的要害,直气得康七娘子面红耳赤,就连带她来的康二夫人也有些面色阴沉了,只是大人不好跟一个小娘子置气,一时也不能说什么。
好在在场的还有位小娘子与康七娘子交好,此时见康七娘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便替她开声,道:“如此说来,齐娘子见识极是广博,正好,谢家二娘子也是博览群书,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女四书女五经,都不在话下,一会儿谢家人到来,齐娘子正好可以与谢三娘子做个对子,也好让我们这些见识浅的跟着涨涨见识,只盼那时候,齐娘子千万别突然说喉咙不舒服什么的……嘻嘻……”
谢二娘子有棋痴之名,但并不仅只痴于棋,她也喜欢看书,也素有过目不忘的美誉。
齐湄娘挑了挑眉,她今日这般出风头,除了本性不喜收敛之外,也有会一会谢棋痴的意思,自然不会假惺惺装谦虚,当下就道:“好啊,我只怕谢家二娘子不来呢。”
她这里话音还没有落下,谢家人就到了。
谢家的男人来得比女眷快,在齐湄娘跟人斗嘴的时候,齐纨跟在沐重恩的身边,已经见到了代表谢家来参加金甲雅集的谢三郎和谢十九郎。
谢清泉是见过的,所以齐纨只以晚辈的身份上前见过礼,然后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谢十九郎的身上。
谢十九郎,名河,字子川,相比谢三郎,他要年轻许多,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清俊,举止风流,很有几分谪仙人的味道,倒是无负谢家名士风流的派头。
“你的身子可大安了?”
谢十九郎不但认识李炎,而且似乎与李炎的关系相当好,等见礼完毕立刻就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十九先生关爱。”
齐纨把李炎的关系网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记起李炎在栖霞书院就读时,谢十九郎是书院中丹青堂的先生,不管李炎有没有跟着他学习丹青,称一声先生总不会错。只不过冲着沐重恩和谢三郎之间的恩怨,她还真没想到李炎会跟谢十九郎关系不错,之前调查李炎的关系网的时候,倒是疏忽了这一点。
“那就好。”谢十九郎笑容和煦,又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若觉得不好,一会儿窥个空子就回去歇息,你舅父与我从兄这边,有我盯着,不会出乱子,你且安心。”
感情还是个和稀泥的,关键是立场正确,齐纨一下子对他的观感大好,笑着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冷不防正跟谢三郎斗嘴斗得跟公鸡一样的沐重恩转头瞧见了,身体一横就插在了两人中间,神色不善道:“说话就说话,离我家小三郎远点。”
谢十九郎:“……”
“不就是靠近了说了两句话,这小子是你外甥,又不是你外甥女,至于防人跟防贼一样?”谢三郎替自家从弟出头了。
沐重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你们谢家人的身子可不怎么好,像某人,走路上没事就晕厥,我家小三郎被人暗害,身子还虚呢,别把你们谢家的弱病过给他了,远些远些……再远些……”
简直就是将谢家兄弟当成老鼠一样嫌弃了。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谢三郎被这话气得七窍生烟,拿指头往沐重恩的鼻子尖上一指,道:“姓沐的,你当谁爱来啊,要不是你毕恭毕敬的请我来,我才不乐意来,免得我们谢家的清名,让你这一身粗鲁鄙气给玷污了。”